赤阎其实也不确定,他又没给鲛人看过病。
他眉头微蹙,语气沉稳道:“公主,臣毕竟不是专精此道,还是回府请府医仔细诊断为好。”
南殊只觉得耳边嗡鸣,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她疾步上前,却在距离沧珏半步之遥时猛地顿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的珍宝。
见她这般模样,沧珏眼底漾开温柔笑意,第一次主动轻握住她悬着的手腕:“公主不必如此紧张,臣无碍的。”
好软的手,他好像.....真不排斥了。
最终,沧珏是被南殊亲自扶着上了特制的软轿,四个轿夫走得极稳,生怕有半点颠簸。
南殊甚至亲自在轿旁护着,时不时就要掀帘查看。
三位被冷落的驸马跟在轿后,神色各异。
赤阎双手负于身后,眉头紧锁:“鲛人孕期长达三载,公主难道要这般小心谨慎三年?”
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悦。
狐熠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小声嘟囔:“可公主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玄墨忽然开口:“听闻人界有生子丹。”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赤阎,“不知能否购得。”
狐熠猛地转头,狐狸眼瞪得溜圆:“你疯了吗?!”
赤阎却若有所思地接话:“确实有此丹药,只是极为稀少。”
他侧目看向玄墨,“且从未有妖族男子服用过,药效难测。”
玄墨微微颔首:“多谢告知。”
狐熠一把扯住玄墨的衣袖,声音都变了调:“你们俩莫不是被刺激得失了智?!”
赤阎轻哼一声,甩袖加快脚步:“我只是陈述事实。”
玄墨淡定地拂开狐熠的手,目光追随着前方的轿辇:“各凭本事罢了。”
狐熠:“........”
完了,感觉府里就自己一个正常人了。
公主府到了以后,南殊赶紧喊青衣。
“府医!快传府医!”她声音都变了调。
青衣慌忙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沧珏被安置在软枕上,纤长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公主别急......”
话音未落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
南殊一个箭步抄起案上的青瓷盏递过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府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公主正左手端着茶水,右手拿着梅子递给榻上的男人。
“把脉!快!”南殊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老府医战战兢兢跪在榻前,手指刚搭上沧珏的腕脉就瞪大了眼睛。
在众人灼灼目光下,他胡须抖了抖:“确、确实是喜脉,约莫两个月了......”
这不就是洞房那天开始算的。
南殊突然转身就往药房跑,赤阎眼疾手快拽住她衣袖:“公主去哪?”
“查医书!”南殊声音发飘,“鲛人孕期要注意什么?能不能碰冷水?要不要每天泡海水?生的时候是蛋还是直接......”
沧珏忽然轻笑出声,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
他伸手将南殊拉回身边,冰凉的指尖抚过她紧绷的手背:“公主别慌,鲛人孕期与人类不同,大概需要三年时间。”
沧珏耳尖泛起珍珠般的莹蓝色,“若是不想揣着肚子,也可提前两年生出蛋来,然后体外孵化........”
狐熠突然挤到最前面,笑问道:“会不会很疼?我听说鲛人产卵要褪鳞......”
“闭嘴!”南殊和赤阎同时喝道。
府医擦着汗呈上一卷鲛绡制成的医典:“鲛人孕期需避寒凉,每月朔望需浸海水滋养,最要紧的是...,,,”
他偷瞄了眼公主,“圆房时不可过于激烈,否则容易惊动胎息。”
满室寂静中,小金突然从帐顶俯冲下来,轻巧地落在沧珏腹部:“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
南殊这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将手掌覆在沧珏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隔着鲛纱衣料,似乎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
她眼眶突然发热,抬头时正撞进沧珏含笑的眼眸里。
“我要当娘亲了.....”南殊喃喃道,总感觉这一切都有点不太真实。
“对修炼有影响吗?”
狐熠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老府医摇头:“平时修炼并不影响,但若是渡雷劫,那肯定是不行的。”
想了想又道:“这位驸马应该离元婴挺远的,这个倒是不必担忧。”
实力最弱的沧珏:“.......”
沧珏原本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眸忽然暗了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他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是啊,他本就是驸马里修为最弱的那个。
如今腹中宝宝还要分走他一部分灵力,日后怕是更难追上其他人了……
南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别担心,本公主会助你修炼的。”
赤阎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沧珏,忽然开口:“鲛人孕期虽长,但若能借胎儿之力反哺自身,未必不是一场机缘。”
沧珏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他。
赤阎继续道:“古籍有载,鲛人孕子时,母体与胎儿灵力相通,若能借机淬炼经脉,反倒能事半功倍。”
玄墨也淡淡补充:“若你担心灵力不足,我可分你一些。”
狐熠眨了眨眼,“我也可以帮忙。”
沧珏怔愣片刻,随即低笑出声,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低声道:“多谢。”
南殊轻戳他的脑袋,挑眉道:“别不开心了,我听说愁眉苦脸会影响胎儿颜值的,到时候长得丑我可要问责了。”
沧珏抬眸看她,眼底重新泛起温柔的光:“好,听公主的。”
夜里,南殊与四位驸马一起双修。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她对沧珏更温柔细心了。
明明往日都是一样的态度,大家都无所谓。
如今有一个特例在,就算是情有可原,他们也很难接受。
谁不想被偏爱呢?
“公主,臣今日为沧珏驸马把脉,可否加点积分?”
赤阎第一个提起不满的小心思,他其实一直都没忘自己的目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越来越在意南殊了。
赤阎的心底一直都有野心,地位与女人,他都想要。
南殊随口道:“加10积分吧.......等下,你现在多少来着?”
赤阎的攻势一直都是温声细雨的,连南殊都在不知不觉间忘了这是个心机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