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寒凉的笑意。
“我要归要，可从来没有说过，使用那邪术的人是我自己的呢。”
都是千年的狐狸，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对方便已然心领神会。
燕渊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出自己目前最关注的问题。
“什么时候去白家？”
祁星许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
“你现在后卿的血脉纯度有多高了？”
“九十三，只比你低一点。”
对于自己亲自选择的盟友，燕渊倒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并且他能感受到眼前之人的血脉程度，比之上次见面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九十三吗？那应该足够了。”
祁星许喃喃自语道。
下一刻，他语气果决的开口。
“那么，就现在吧。”
望着祁星许迫不及待的表情，燕渊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事关白家的那位小公主，他丝毫不曾怀疑过祁星许对其的心思。
他动作迅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几枚特制的蛊虫，小心翼翼的收入腰间的皮质袋子里。
那也是他此番前往白家的底牌之一。
收拾东西的间隙，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幼年时期那段已然被覆盖之下的，令人悸动的身影。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底熟悉的悸动似乎在提醒他，
哪怕如今的他并不清楚自己那段被抹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但他无比肯定在大段被遗忘的过往之中，
白家的那位小公主一定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走吧，唐家和楼家已然出动了，简家家估摸着也快了，八大家族似乎也是时候好好的聚上一聚了。”
祁星许的声音将他重新拉回现实。
燕渊压下了心头的思绪，快步跟上。
二人并肩走出杨家老宅，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燕家老宅的门口，车身在雨水之中泛着冷硬的光芒。
二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下一刻，越野车冲破雨幕，朝着白家老宅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片潮湿的灰暗之中。
……
季家
季轻红的卧室门口，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在门口站了许久，指尖在门板之上悬停了好几次才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抬手。
听到敲门声，季轻红眼中满是不耐烦地扫了一眼门口那位自己名义上的亲妹妹。
她倚着门框，眉头紧蹙，完全一副不打算让对方进门的模样。
“一分钟，说明你的来意。”
她语气中的不耐烦毫不掩饰，看向季文心的眼神之中也带着绝对的排斥与厌恶。
毕竟没有任何人会对一个抢走自己父亲，逼走自己母亲，前不久还与自己发生激烈争执的私生女好言好语。
季文心深吸一口气。
按照过去与对方相处的经历来看，她知道对方的话语之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她是真的会因为自己的啰嗦而直接将自己关在门外的那种。
她直截了当的开口。
“你要去白家，对吗？”
季轻红想也没想直接回怼。
“与你无关。”
季文心：“……”
季文心直接被对方的话噎了一下，嘴角一抽，但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之后，犹豫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于开口。
“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这句话恍若一颗石子投入了宁静的湖面，让季轻红准备关门的动作猛然顿住。
她转过身去，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这个从小到大就会在自己面前不断找茬的妹妹，眼神之中写满了“你没犯病吧”的震惊。
仿佛在观察动物园的猴子一般，她围绕着眼前的少女转了一圈，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将季文心上下打量了一遍。
并在最终得出结论。
“你特喵的又要陷害我？”
季文心：“……”
大爷的，一腔感情喂了狗。
季文心还是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
季轻红：“对，就是这样，味道对了。”
季文心：“……”
你看，有些时候她不喜欢季轻红真的不是她的问题。
因为她在某些时候似乎真的是特别欠揍。
并且从来不对自己的任何情绪加以掩饰。
张扬的让她都有些羡慕。
重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季文心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忽然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压抑了多年的喑哑。
“季轻红，我真的很不喜欢你。
从小到大都不喜欢。”
季轻红同样翻了个白眼，眼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毕竟，她们两个从小到大就谁都看谁不顺眼，这早已是季家上下公认的事实。
她甚至懒得接话，只等着对方快点把这“一分钟”的戏码彻底演完。
季文心却像是没有看到对方眼底的不耐一般，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你比我强，你在任何情况下都比我强。
论天赋，你天赋比我好，就连朱雀大人都格外钟爱于你。
并给予了你极高的，让我羡慕都羡慕不来的顶级血脉纯度。
而我哪怕的确继承了朱雀大人些许的血脉，最终能召唤出来的血脉虚影也仅仅不过是一只孔雀。
就连家世，我也同样望尘莫及。
你的母亲是八大家族之中虞家的大小姐，哪怕早逝也留下了无数的人脉与荣光。
所有人提起你都会说‘那是虞家的外孙女’，并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处处为你行着方便。
而我……
小三上位的母亲……
明明自己不是什么金窝窝里的金凤凰，下个蛋却偏偏总是想要让我与你进行各种各样无理要求的对比。
达不到就骂我是个废物，说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说我甚至给你连提鞋都不配。”
她的笑容之中泛起了一抹苦涩。
“但实际上，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其实从来都不想和你争些什么的……
我只是没有选择。
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只是不想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用最恶毒的语言对自己进行责骂。
不想每次抬头都只能看见你被众人拥簇的背影。
仅此而已。
“很令人同情，也很令人感动。”
季轻红眼神之中的嘲讽之色未曾有过丝毫的退去。
“所以？
你的这些苦难是我造成的吗？
是我让你成为小三的孩子吗？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