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见贵人问话,忙停下了捂嘴拖走的动作。
温暖暖说出口后就有点后悔了,毕竟人家确确实实是犯了事。
而且这还牵扯到了员外府的利益,她一个外人突然插手,好像说不过去吧。
她忙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高文湄,后者读懂了她的意思,知道她心地善良。
说真的,方才那一句句绝望的嘶喊,她也有点动容了。
可那又如何,做错事,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如今见温小姐露出为难的神情,她忙凑过去,小声地咬耳朵。
“没事,你要是想保下他,跟捕头说一声就行了。”
“那倒不是。”温暖暖见她不怪自己,心下松了一口气。
转头又看向那账房先生,扬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账房先生以为她心软了,忙不迭地开口,“小的姓彭,叫玉阳。”
温暖暖点点头,又看向李捕头,开口道:“你们该查查,该罚罚。
如若他说的是实话,情形没那么严重只需罚款的情况下,你们派个人来通知我。”
她在这没有自己的人,这账房先生如果真的是被逼不得已的,她不介意拉他一把。
如若他骗人的,那就让律法来制裁他吧。
李捕头一时不知她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何意?
那他该罚重点,还罚轻点?
算了,这事还是留着大人去操心吧。
他点点头,大手一挥,就带着底下的弟兄们走了。
捕快们抬账本的抬账本,押人的押人。
酒楼门口见有官差进去,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驻足围观。
这会儿见官差押着人出来,纷纷好奇地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犯了什么事啊?”
“这酒楼是出事了吗?”
“那人还穿着大厨衣服呢,不会是厨房出了什么事吧?”
“厨房是重地,更是吃进嘴里的东西,这官差都来了,不会是吃出事了吧?”
“看官差都押着人了,不会是吃死人了吧?”
李捕快正想翻身上马,听到周围百姓们的议论声。
他想起大人说,这酒楼是员外府赔给里头那位温小姐的。
他想着既然是大人物,那他不得表现表现?
于是乎,他翻身上马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等百姓们都静静看着他时,他才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这两个账房串通厨师一起做假账,贪墨主家钱财,这会儿要拉回县衙调查。
谁要是敢乱传什么坏话,败坏了酒楼名声,我直接把人抓去蹲大牢。”
李捕头放完狠话,一夹马肚就率先走了。
后面的捕快们,有的押着人上了马车,有的跑起来快步跟上。
留下面面相觑的百姓们,等有人反应过来后,又是新一轮的议论声。
“天呀,这三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贪墨主家的银钱。”
“财帛动人心,有何不敢的?”
酒楼里,伙计们已经开始忙着盘点了。
只有掌柜一脸的愁容,他小声地问新东家,“温小姐,这潘师傅都被押走了,晚市可怎么办?”
温暖暖停下翻看收益的账本,不解地问:“酒楼里只有潘大厨会做菜?别的厨师不会吗?”
掌柜的给她解释,“一个是潘师傅的徒弟还未出师,另外三个只会炒些普通的菜式,还有一位只会做甜品的厨娘。”
温暖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你就在酒楼门口贴一个告示,酒楼招有能力的厨师,不论出身只需有本事就成。
或者一会儿我到牙行看看,有没有做菜厉害点的师傅。”
老实说,她看到这酒楼的纯收入,每月只有一百多两,她就不想把这酒楼开下去了。
地段这么好,人流这么多,可这酒楼却不赚钱,还做什么生意啊?
归根到底还是这条街有太多酒楼食肆了,学子们有更多的选择,当然是选好吃,又便宜的。
这酒楼摆在这,要是菜品卖便宜了,对不起这酒楼的价位,这就刷掉了大部分的学子。
可卖贵了,有钱人家的学子肯定选贵的好吃的,这又刷点了一部分的学子。
所以这酒楼开到现在半死不活的!
你说它不赚钱吧,它每个月扣除所有支出还能赚一百多两。
你说它赚钱吧,也就赚那点而已,这远远达不到温暖暖的要求。
掌柜的无法,只能下去照办了。
只是他这告示刚贴出去,旁边食肆的严老板就凑了过来。
“老蒋呀,你们这酒楼的账房当真这般大胆,敢贪墨主家的钱财?”
掌柜摇头叹息道:“证据都摆在那了还能有假?
这事也怪我平日太忙,只顾着前头的生意。
后头采买的是我侄子,他年纪还小,不懂厨房的菜式,又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
我也没细心让他注意,他看账本也是只盯着今日上了哪些菜,哪些没货了就补货。
总以为数目跟总账对得上就行了,这一大意,就让人家钻了空子!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这般的大胆,简直可以说是,把做假账都摆到明面上了。”
府里老爷的管事们平时也都是粗粗查一下总账,谁能想到他们在细账上做手脚?
严老板又问:“那这事是谁查出来的?”
“说来惭愧。”掌柜简直想捂脸,可还是跟他唠叨了起来。
“新来的东家查出来的,人家一看这账本就察觉出不对了。”
“新来的东家?”严老板不敢置信地问:“你们这酒楼换东家了?”
掌柜点头,他跟隔壁食肆的老板相识多年,平日里也聊得来。
这就聊上了,“我们夫人跟这新东家是闺中密友,这不,直接把酒楼送给她了。”
严老板又问:“你这新东家一来就查出账本有问题,看来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你要不帮我问问,她还要不要铺子,我这铺子都挂牙行半年了,也没卖出去。
牙行时不时的也带有人来看,可不是嫌贵,就是嫌这嫌那的。”
掌柜知道他的情况,他夫妻俩就一个女儿,本是嫁给城东卖酒的陈家。
几年前,女婿觉得还是端州城那边大客户多些,在这县城运送酒水也不方便,所以就把酒坊搬到了端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