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深吸一口气,不断催动灵力,头顶灵池虚影疯狂运转。
身上的红光大放,飘扬的红发更加艳丽,将她整个包裹在其中。
雷劫落下的瞬间,幽若纵身跃起,手中红菱长枪化作一道艳霞般的流光,与金雷再次正面相撞。
剧烈的炸声中,幽若如断线的风筝坠落,周身伤痕累累,气息萎靡。
这时深海之中,玄龟的前爪撕裂海水,带起一串暗青色符文,将幽若稳稳接住。
紫色巨龙惊叹,“这玄龟渡劫之时都不忘救主,也是不要命了。”
金雷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轰隆”一声九条铁链携着法则之力落下,缠住玄龟的尾骨。
在此种情况下,玄龟的尾骨还在节节生长,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尹天琪忍不住掩住口,“天呐!”
“这根本不可能。”紫色巨龙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
不仅如此,龟尾末端在延伸过程中,长满倒钩的骨刺,所过之处海水瞬间凝结成冰晶。
当最后一块旧甲坠入深海,玄龟昂头迎上紫色雷柱,凌空而立。
蛇首龟身的形态在雷光中若隐若现,龟壳上浮现出流动的星图与山川纹理。
蛇尾缠绕的九道锁链不断吞吐黑雾,随着它仰天的咆哮声,海水倒卷成柱。
天空落下靛蓝色的神纹雨,将锁链斩断,整片海域都在这股威压下凝固成一片死寂的深蓝。
这浩然古老的气息,“它居然是上古神兽玄武。”
而且还是一只仅千年就化神的玄武神兽。
“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居然这么小就能突破上古禁制化神的!”
然而幽若的雷劫还未结束,第四道,第五道金雷接踵而至。
巨龙穿过云雾,想看清那小丫头死了没。
小小身板强撑着站起身,嘴角竟然还携着一抹得意的笑。
正觉奇怪,就见她从怀中掏出一炉,散发着混沌之气。
幽若一掌打向炉身,上面悬浮的星纹簇簇亮起,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光芒。
上古混沌鼎,这丫头身上的宝贝可真不少,一个比一个惊人。
炉身由开天辟地时,仅存的混沌玄铁铸就,表面镌刻着三千大道纹路。
每一道纹路都流转着璀璨光华,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
此时闻声赶来的众神,正看到这一幕。
她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顶着雷劫还要炼丹吗?
转眼看见旁边已经渡劫成功的玄武巨兽,更是瞠目结舌。
幽若缓缓将气喘匀,甩手,炉鼎开启。
太阳真火和太阴真火的本源火种瞬间亮起,混沌之气被疯狂吸纳,化作丝丝缕缕的灵气涌入炉内。
一颗缩小版的炉鼎金丹缓缓而出。
上古丹炉之中天生有灵,无需炼化,可丹炉凝结出本命金丹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金色雷电翻滚的云层之中,也是一愣。
就见幽若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持续调灵海灵气,以肉身硬抗下一道金雷。
而最后一道雷劫落下之时,幽若反手将漂浮在半空的上古混沌炉打向金雷。
“她疯了吗?就算上古混沌炉不毁,里面的金丹也根本承受不住这一击天雷啊!”
幽若此时的身上已经满是伤痕,碗大的伤疤带着电光,将她的皮肤灼烧的血肉模糊。
可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凝结护身罩,全部灵力都注入了丹炉之中,护着那颗同样遭受金雷撞击的金丹。
“若若殿下不要。”尹天琪的声音撕破距离空间,传入幽若耳中。
天道神君的表情也异常严峻,他没想到幽若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借雷劫助丹炉破丹。
若是成了器灵便可化形,可若是不成,丹毁是小事。
但肉身也会受到重创,甚至经脉尽断在无法修炼。
她却仿若未闻,凭借着灵泉水反复淬炼的肉身,硬是抗下了这一击。
炉体旋转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浩瀚磅礴之气裹在金丹之上。
而金丹随着金雷的撞击,渐渐出现龟纹。
“这迹象怕是要丹灭了。”
“简直胡闹,天道神君居然任由她如此妄为,那可是上古混沌鼎的金丹啊。”
“小殿下如此冒险,神君还不打算出手制止吗?”,星宿神君凝眉忧心道。
“那是她的选择。”,天道神君漠然开口。
星宿神君闻言,嗫嚅着闭了嘴。
自打千年前起,幽若闯入御兽园后,天道神君对幽若的态度就开始不明。
若说护着吧,又放任她去和那些万年,甚至十万年的灵兽打架。
每每受伤也不管,幽若只能自己炼药疗伤。
可若说不护着,又将这世间唯一的上古混沌丹炉都赠了。
什么灵泉,珍贵药材想要多少给多少。
星宿神君理解天道神君是想锻炼那丫头,让她快速成长。
可星宿神君不明白的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又不是要她冲锋陷阵去当女战神,近年又魔族也很消停,并没有生出事端。
若是担心他人觊觎,有他在,谁敢动她。
昂日星君和太阴星君不由对视一眼,知道就算幽若经脉尽断,您老人家也能接上。
可这样的事发生,日后必定会成为幽若心魔。
起了心魔,日后再修炼可要比如今难上千万倍。
“神君,若若殿下年纪小未免太想当然,总不能坐视不管。”
太阴星君看着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小身板,忍不住出言劝道。
天道神君却始终面沉如水的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咔咔咔!”金丹的金光彻底被金雷炸碎。
所有人的神色皆是一变,惋惜之色溢于言表。
有的上神,甚至露出不甘之色,想要上前去抢下金丹,结束这一场闹剧。
身形才有动作,就被一道天道之力击退了半步。
那上神咬牙,“天道神君,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金丹被这个丫头毁了不成?”
天道神君垂眸立于云端,眸光仿佛凝着千年不化的霜。
俯瞰众神时波澜不兴,却自有山岳般的威压。
既无悲悯,亦非倨傲,仿佛六界兴衰就如掌心细沙,任由流淌也懒怠抬眸。
唯有袖间暗纹随着衣袂轻颤,如蛰伏的雷霆,稍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