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天城。
今天也是黄沙漫天,狂风带着黄沙擦过皮肤,总是给人一种刀割的剧痛。
俊朗的青年男子屹立在黄沙纷飞的庭院,不紧不慢地打着一套极为基础的拳法。
吐息纳气,一招一式下,拳风阵阵。
明明男人的每一拳都很慢,很普通,但却莫名给人一种悠远绵长之感,甚至,还有着返璞归真的美。
风向开始变化了。
随着男人的拳法愈往后,那随风而动的黄沙便开始随着他手中的招式走向改变了路径。
足以割破肌肤的风沙开始有了一丝柔意,而那蕴含在风沙中的柔,又会在男人的每一次冲拳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男人练拳的时间越来越长,动作越来越慢,而他拳法中每一次爆发的力量,也跟着越来越恐怖。
“轰!”
最后一拳挥出,天地变色,风沙骤歇。
原本浑浊不堪的世界瞬间被涤荡开一片足以望见清澈天穹的大洞,在那巨大空洞的正中心,男人露出真容,深呼吸,结束了今日的晨练。
睁开鲜红的竖瞳,男人露出微笑,背着手望向了一旁:“付笙,你的每日晨练又落下了。”
简单搭建起的铁板房门口,一个小女孩儿探出脑袋,不满地哼了一声。
“大师,有你在旁边,谁还有心思晨练呐……”
“呵……”男人摇摇头,嘴角的笑意里多了一丝不属于自己这张面孔的慈祥:“武道之路,旁观他人虽可得到一点半点的感悟,但最终,都应归于己身。”
“日日看,日日学,却忽视了每日的一点积累,最后往往都是功亏一篑。”
“大师,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明明你这么帅,说的话却像个老爷爷?”付笙蹦蹦跳跳地从房里走出,歪头看着男人疑惑道。
“成熟并非坏事,以貌取人也非好事。”
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对面前的小女孩感到惋惜:“年纪轻轻正是打基础的时候,你根骨绝佳,天资尚可,若每日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将成就一代宗师。”
“如此好恶逸劳,完全是在荒废自己,虚度光阴。”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放弃时间,最后只会在晚年徒感悔意……”
“好啦好啦,我练不就是了!”
付笙捂着耳朵甩了甩脑袋,愤愤地在男人身边站定,开始按照男人教给她的拳法练习起来。
一招一式,要力气没力气,甚至连姿势都不对,每次抬脚,身体都晃悠悠地就要倒下。
男人也是看乐了,没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上手纠正着女孩的动作。
“你这……”
“……”
他刚想说些什么,但随即,神色严肃地望向了南方。
一股只有特定存在才能感受到了波动,正从最南方向此地波及而来。
男人眯起眼,头顶的一对龙角,也似乎在此刻闪烁了一瞬。
“在南边吗?”
我那些个弟弟妹妹,也该感受到了吧……
“重岳大师!”
这时,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招呼着手大声喊道:
“邪兽群准备发动第六次攻势了!”
“战士们熬了一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今天还得拜托您出马一下!!”
重岳点点头,又指点完还在嘿呀嘿呀打拳的小女孩一番后,便披上衣服跟着士兵离开了。
院子里,付笙看着重岳背后尾巴上挂着的那把剑,也是瘪了瘪嘴:
“大师怎么这么老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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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岩块如雨点般落下。
被一击贯穿的白雾又随即开始聚拢,路仁抱着石台,拍了拍爱布拉娜的肩膀。
“还不下去?你要抱多久?”
“呵呵,直到我厌倦为止都可以。”
爱布拉娜呵呵一笑,挥手,将泼洒在外的紫火尽数吸回了袖口。
随即,她高跟鞋踩在身下的大鸟背上,下降的速度顿时翻了几倍。
一落地,路仁就迫不及待地从爱布拉娜怀里挣脱了下来。
轻巧地落了地,他抬头看向还站在鸟背上的爱布拉娜,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刚刚拖住那只异兽……没受伤吧?”
那只异兽肉眼可见地超过了七阶,而异兽只要到达七阶,那就是足以一兽毁灭掉城市的恐怖存在。
爱布拉娜是很强,但如今的爱布拉娜并非全盛时期,而是一只依靠死火复生的德拉克。
爱布拉娜时刻都在忍受着血管中流淌的紫火带来的冰冷灼痛,同时……将洒出的死火收回,对她自己也是种负担。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学者?”
面对路仁的担忧,爱布拉娜依旧笑着,就好像她只有那副表情一样,扬起嘴角:
“你应该明白,我需要的并非是你的怜悯,如果真的想要向我表达谢意……先拿出我想要的筹码吧。”
说完,她看向前方。
在那边,华法琳正在迅速跑来。
“……当我没问。”
路仁叹了口气,抱着石台开始朝前方走去。
他怀里的石台,因为“朔”的缘故没办法收入pRtS仓库中,只能抱在怀里。
不过,他也不担心有人敢接手。
朔,在刚刚他和爱布拉娜就已经测试过了,只有他能真正拔出,其余人哪怕同属于泰拉,只要触碰都会引来无法抵抗的天雷。
“呼……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华法琳在白雾重新变得浓郁时,和路仁与爱布拉娜碰了面。
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灼烧和利器划过的痕迹,不过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口。
看一眼华法琳腿上的破洞黑丝,再看一眼身后爱布拉娜的破洞丝袜,路仁眼角一抽:
“遇见了一点事,和岁,以及睚有关。”
路仁说着,将怀里的石台交给了华法琳抱着。
“在罗德岛坠入这个世界时,与罗德岛同行的巨兽也随之分散在了大江南北,睚便是其中之一。
“在跟随罗德岛之前,为了复仇,祂得到了重岳亲自交给祂的属于重岳本体‘朔’的肉身,在众人分别后,睚便在此地帮着重岳守护了千年本体。”
华法琳蹙紧双眉,手指轻轻触碰到了朔的剑柄。
一股贯彻灵魂的灼痛蔓延,惊得她连忙放下了手。
“这就是我说的,我们现在的核武器威慑。”
路仁笑着拿回了石台,一边向村落走去,一边问道:“怎么样,刚刚那一下感觉有多强?”
目前已知的便是,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没办法拔出这把剑,哪怕是泰拉人也不行。
若是想强行拔出,那这把剑中蕴含的岁兽意志可不会和你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