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大明放话出来要灭族灭国之时,足利义满就已经找好替身了。
这件事只有自己和这名亲信知道。
等人带来了,也就是这名亲信的死期了。
足利义满多少有点心疼,这名亲信办事能力很不错,甚至连长子足利义持的替身都找好了。
其他几个儿子不是没有找,只是时间太急,能找到两个长相很相似的已经不错了。
至于他妻子之类的就无所谓了。
女人嘛,在他看来,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此前在幕府高层前那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不过是为了打造一下人前的人设罢了。
二是为了让这些人可以在关键时刻帮自己拖延一阵子。
投降什么的,怎么可能?
不说朱雄英一直对倭国满怀敌意。
所为武将出身,当然懂得人家刀都抽出来了,不见血,怎么可能再插回去?
而且这刀尖是直指室町幕府的所有人的。
大明是什么实力,他是最清楚的。
要不然也不会一再派人去大明,请求洪武大帝册封。
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本来水到渠成的事,怎么就总是被大明那权侵朝野的太孙朱雄英一再搅黄。
我跟你有啥仇啥恨啊,杀你们使臣的又不是我,是之前的傻子天皇啊。
第一波派出去的使臣被杀了之后,他就让第二波使臣带话。
说为了两国友好关系,他愿意交出天皇,要杀要剐都随大明。
可好说歹说都没用啊,去几个使臣死几个使臣。
也不知道这洪武大帝和太子朱标为啥就这么宠着他。
不管朱雄英做什么,他们两人都依着他。
这么惯孩子,也不怕给孩子惯坏了?
“哎,朱雄英啊朱雄英。”
“我到底哪里惹了你了。”
想着想着有些委屈,长叹一口气,足利义满仰天瘫坐在椅子上呢喃着。
亲信就站在他身前,抬起头的瞬间,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到之前那个无比恭敬的样子。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一名侍卫这时禀报道。
“谁?”
“是个大明人,他说可以助您渡过难关。”
足利义满听后瞳孔微缩,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忙道:
“快请!”
很快,一个年轻男子被带了过来。
他身披一件黑色大袄,头戴斗笠,让人看不清长相。
“阁下是什么人?不知阁下所说能助我渡过难关是何意?”
足利义满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汉语正色说道。
来人轻笑一声,也不急着回答,取下头上的斗笠,顺势脱下大袄,扔给了站在一旁的亲信。
亲信皱眉看着这人,似乎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人的画像,看看是否能够认出他来。
“足利将军,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呢?”
“你也知道,大明的锦衣卫,可是无孔不入的。”
说话间,眼神似有似无的看着亲信和那名侍卫。
侍卫不明所以,因为他听不懂汉语。
那名亲信仍然皱眉看向他,脸上没有其他表情。
只是他的瞳孔在那人说完话后,不自觉的缩了缩。
好在他眼睛不算大,又是微眯着眼睛,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足利义满摆摆手,让侍卫先出去了。
看了看亲信,心中一百个相信,这绝不可能是大明的锦衣卫。
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对那名年轻男子说道:
“无妨,这人是我的亲信,他听不懂汉语的,阁下有话直说吧。”
“这里很安全!”
点了点头,男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亲信,没发现什么端倪之后,才把眼神移开。
“我做下自我介绍,在下江南张家张成,见过足利将军。”
张成拱手道。
“张成阁下,可以说说你来此的意图了吧,大明与我国正在交战。”
“若是不说清楚,我随时可以将你斩杀于此。”
足利义满眼睛微眯,颔首威胁道。
张成丝毫不惧,老神在在的笑道:
“足利将军,你若是杀了我,可能会葬送倭国唯一一个翻盘的机会!”
“此次不远千里来此,是为了与将军合作的。”
“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相信将军不会对朋友动手的吧?”
足利义满听后,眼神稍有缓和,但仍然有些不耐烦。
“快说吧,怎么合作??”
大明的文人就是墨迹。
张成见足利义满这副模样,也不着急,仍然慢条斯理道:
“将军莫急,我且问将军。”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室町幕府此刻已经准备投降了吧?”
“毕竟现在也已经没有军力对抗势如破竹的明军了。”
“京都城破也只是时间关系。”
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足利义满没有隐瞒,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倭国不可能是大明的对手。
张成见状,露出一副运筹帷幄的自信笑容,看的足利义满牙痒痒。
要不是这人说能解决危机,足利义满早就一刀砍上去了。
京都城此时一片萧条,明军到达大阪的消息基本举国皆知,可室町幕府却没有任何动作,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室町幕府已经无力抵抗了。
你搁这装什么算无遗策、决胜千里的模样呢?
可接下来张成的一句话,却让足利义满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那我要是说,我们可以帮将军提供人手,装备去抵抗明军呢?”
足利义满连忙问道:
“阁下可以提供多少人?装备是明军那样的装备吗?”
明军的装备他可是眼红的不行,经过手下武士描述,明军的铠甲刀枪不入,明军的战刀削铁如泥。
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对倭国来说都是碾压。
倭国只能靠不要命的打法去堆人数,才能堪堪给明军造成很小的伤亡。
张成笑而不语,竖起两只手指。
足利义满大喜道:
“两万?”
张成的笑容僵了一下,摇摇头道:
“不,两千。”
足利义满的笑容也僵住了,一旁的亲信低下头,心中开始想一些难过的事情,否则他担心自己笑出声。
“阔捏牙路(弹舌)!”
“阁下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耍我很好玩吗?”
苍啷一声抽出腰间的武士刀,指着张成喝道。
一旁的亲信抬起头,瞬间入戏。
脸上一副我不知情,但将军拔刀了,我也要拔刀的表情。
不时的看看足利义满,又看向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