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山门,有梵香随风沁入,袁菁莫名觉得心安。于是,信步在寺中闲转。有僧人见她形单影只,低喧佛号后,报以温和笑容,袁菁也强牵笑容回礼。
当转至观音座前时,袁菁顿觉心中所有委屈再次涌上。再也盈不住眼中清泪,跪在佛前,任珠泪颗颗溅下,碎裂成片。
“阿弥陀佛!”旁边值守僧人见袁菁伤心,敲着手中木鱼,低喧佛号。“这位施主!善恶一念间,放下即是新生!何须执着?”
他不劝解还好,这一开口,袁菁愈加不能控制自己情绪,掩口轻声抽噎起来。所幸,那僧人不再劝解。只是,其眉峰微颦,手中木鱼一刻也不曾停过。待袁菁哭够了,方轻声道﹕
“今乃除夕夜,施主若不嫌弃,可否留于寺中,与众师兄共进晚膳,明日同迎新岁?”
原来,僧人见袁菁低落,神情恍惚,担心其出寺心魔入侵,才婉言相挽留。又恐袁菁拒绝,用词也颇真诚,脸上更是布满慈祥笑容。
袁菁闻言,抬起红肿双目望向门外,才发现,天不知何时早已黑透。寺中也早已青灯摇曳。而自己,已近两天未曾进食,腹中早已空空。此刻听这僧人提到吃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咕!”抗议起来。
“这……不太好吧?我会不会给寺里添添麻烦?”袁菁有些心动,想要留下,又怕自己会给寺里僧人带来不便,于是弱弱问道。
“施主多虑了!不过多双碗筷而已,何来添麻烦之说!寺中也备有客房,供居士们修行时留宿,施主晚膳后可安歇于此。”
那僧人观袁菁面相隐隐有傲气微露,神色间又有担忧,遂宽慰她。话毕,见袁菁仍有些顾虑,又提议道﹕
“施主若觉得无功不受禄!贫僧有一提议,还望施主应允。明儿新年,寺中香客众多,寺中僧人定是忙不过来。不若,请施主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接待之事,抵消此间吃住可好?”
这话说得很是在理,不着痕迹的顾及了袁菁傲气,又打消了她心中顾虑。言中之意表明,你若觉得在此有打扰,那就帮忙做义工抵消吧,如此,两不相欠,皆大欢喜。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此打扰众师傅了!”袁菁寻思,自己此时出得寺门,也无安身之处,会更添烦恼。而在寺中,能有静宁之感。僧人师傅又如此说,若再拒绝,便显得自己无理了。于是便欣然应下。
“来!施主这边请!”那僧人起身,将手中木鱼置于身前小几上,然后在前带路,引袁菁往斋堂而去。
用膳完,因寺中众僧都慈详,袁菁初时的拘谨已不在。在另一僧人带领下,移步客房休息。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来经历太多事,倍感疲倦,袁菁到客房中,洗漱完则沉沉睡去。待第二日醒来,又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了。袁菁便遵从昨日约定,跟在众僧人身后,做一些简单接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