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楚星焕有意无意地制造各种肢体接触。
讲题时靠得更近，递笔时指尖相触，甚至假装思考时把下巴搁在艾瑞克肩上。
每一次接触都像是一块小石子，投入艾瑞克平静的表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这个题怎么做？\"
艾瑞克指着一道三角函数题问道，声音因为长时间专注而有些哑。
楚星焕凑过去看题，胸膛几乎贴住艾瑞克的后背。
他在草稿纸上写下解题步骤，故意放慢速度，让艾瑞克能跟上他的思路。
写着写着，他注意到艾瑞克的目光又不在题目上了。
\"又走神？\"
楚星焕用笔轻轻敲了敲艾瑞克的头，\"你这样怎么通过考试？\"
艾瑞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就是.…..\"
他犹豫了一下，\"你身上有股香味，很 distraction。\"
这个直白的回答让楚星焕始料未及，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什、什么香味？我都没喷香水。\"
\"不是香水.…..\"
艾瑞克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楚星焕的颈侧。
\"就是...你的味道。像是...阳光晒过的棉花。\"
这个描述太过亲密，楚星焕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僵在原地，任由艾瑞克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
楚星焕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瑞克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越界，迅速退开，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对不起，我...我不是...…\"
\"没关系。\"
楚星焕打断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我们继续做题吧。\"
两人重新看向课本，但空气中的张力依然存在，像是暴雨前的低气压，让人呼吸困难。
楚星焕发现自己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艾瑞克刚才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还有那个近乎嗅闻的动作..….
太过亲密，太过暧昧。
对他们现在来说。
太过了。
\"休息一下吧。\"半小时后，楚星焕合上课本，\"吃点冰淇淋？\"
艾瑞克如释重负地点头：\"好。\"
他们坐在床边分享那盒薄荷巧克力冰淇淋，沉默地轮流挖着。
楚星焕注意到艾瑞克总是把巧克力碎片留给他，自己只挖白色的部分。
这个小细节让他扬起了一抹笑。
\"对了，\"艾瑞克突然开口，\"听说高二三班新转来个女生？\"
楚星焕的手顿了一下：\"好像是吧，怎么了？\"
\"她今天来我们班门口看我。\"艾瑞克皱着眉，\"感觉怪怪的。\"
楚星焕努力保持面无表情：\"哦，可能是对你有意思吧。她长得怎么样？\"
\"没注意。\"艾瑞克耸耸肩，\"我对女生没兴趣。\"
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扑通一声落入楚星焕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他小心翼翼地追问。
\"那...你对什么人有兴趣？\"
艾瑞克转头看他，蓝眼睛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深邃如海。
\"你觉得呢？\"
两人对视了几秒，楚星焕率先移开视线，心跳如雷。
这个回答太过暧昧，几乎像是在明示什么。
他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塞进嘴里，冰得太阳穴发疼。
\"冷吗？\"艾瑞克笑着问。
楚星焕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艾瑞克立刻脱下自己的毛衣递给他。
\"穿上吧，你手都冰了。\"
\"那你呢？\"
\"我体温高，不怕冷。\"
艾瑞克只穿着里面的白色t恤，手臂肌肉的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楚星焕接过毛衣套上，立刻被艾瑞克的气息包围。
淡淡的柑橘香，混合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让人莫名安心。
毛衣有些大，袖口盖住了他的半个手掌。
\"好可爱。\"
艾瑞克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楚星焕没听清。
\"没什么。\"艾瑞克迅速转移话题，\"我们继续复习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真的专注学习了。
楚星焕发现一旦艾瑞克集中注意力，其实学得很快。
到十点时，艾瑞克已经能独立解出中等难度的三角函数题了。
\"进步神速啊。\"
楚星焕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再这样下去，期中考试说不定能及格。\"
艾瑞克做了个夸张的受伤表情。
\"才及格？我这么努力至少也得良好吧？\"
\"那就看你表现了。\"楚星焕笑道，\"明天还来补习吗？\"
\"当然。\"艾瑞克看了看手表，\"不过现在该回去了，我妈该担心了。\"
楚星焕送他到门口，秋夜的凉风从门缝钻进来。
艾瑞克站在门槛上，突然转身，\"谢谢你的补习...还有毛衣。\"
\"不客气。\"楚星焕准备脱下毛衣还给他。
\"别，你留着吧。\"艾瑞克按住他的手，\"明天再还我。\"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谁都不愿意先说再见。
最后，艾瑞克突然上前一步，给了楚星焕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比平时的晚安抱要用力，时间也更长。
最后三秒，两人在心里同时默数。
\"晚安。\"艾瑞克松开手，声音有些哑，\"明天见。\"
\"晚安。\"
楚星焕站在门口，看着艾瑞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轻轻关上门。
回到房间，楚星焕脱下艾瑞克的毛衣，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它挂起来，而是叠好放在枕头旁。
他躺在床上，把脸埋进艾瑞克的毛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柑橘和阳光的味道充满鼻腔，让他想起那个金发少年微笑时的样子。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期待每一次与艾瑞克相处的机会，期待着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而露出的每一个表情。
手机震动起来，是艾瑞克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毛衣别洗，我喜欢你穿着它的样子】
楚星焕把手机贴在胸口，闭上眼睛。
这个男孩会要了他的命，以一种最温柔的方式。
他回复道：【知道了，数学白痴。明天别迟到】
艾瑞克的回复很快：【遵命，大学霸。晚安（爱心）】
楚星焕盯着那个小小的爱心符号看了很久，才关灯睡觉。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夜空，洒下柔和的银光。
几栋楼外，艾瑞克也正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楚星焕的最后一条消息，嘴角挂着不自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