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妃嗤笑一声。
当初王家那些人是如何对她的？
现如今跟她谈什么连累不连累，这些年他们靠着自己也没少捞好处。
就算是全族都没了，那也是他们活该。
“别拿那些家族荣耀的鬼话来哄骗老身，太后娘娘若是也在意这些，这些年又怎么可能压得你的家族起不来身？”
“老身，压根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太后想用他们来说服老身，就死了这条心吧！”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
虽然太后从来都没有把王太妃放在眼里，可对于王太妃来说，太后是她一生的宿敌。
只不过，最可惜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太后娘娘现在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因为你是赢家，成王败寇，老身无话可说。”
“哀家一直以为，当初留下你是个不错的决定。”
太后看着王太妃，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蠢，蠢到无可救药。”
“后宫妃嫔那么多人，你以为哀家为何独独留下你？”
“你的容貌与当初为了护着皇上而死的那个乳母，至少有四分相似。”
“哀家觉得，人生在世，这遗憾能少一点是一点，留下你，也让皇帝是个念想。”
“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皇上为何那般纵容你？”
“只可惜，你自己一点点败了他的好感，甚至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怎么都能躲得过一死。”
“王太妃，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情分让你去折腾？”
“当初若不是哀家把你赶去封地，你早就没了命。”
“不过，现在哀家也无比后悔，当初就该让皇上早些处死你，也不必祸害那么多人！”
“这不可能！”
王太妃听得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之后，她立刻尖声否认。
“当初如果不是你非得让老身离开京城，老身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般，你现在还想拿这些话来哄骗老身，做梦！”
她恨了太后大半辈子。
现在太后竟然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怎么可能接受？
“老身要见皇上！”
“这么多年，老身一直都最是疼爱皇上，他不可能舍弃老身的！”
真相知道得越多，王太妃的心里头就愈发恐慌。
因为她很清楚，太后根本不屑于跟她编排谎言来骗她。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今日，就是皇上让哀家来的。”太后朝着肖嬷嬷挥了挥手，淡淡地开口，“该说的，哀家已经都说完了，将东西给她喂下去吧！”
“你们做什么！”
王太妃看到肖嬷嬷端着一杯酒水朝着自己走过来，顿时拼命的挣扎，连声道，“老身是太妃，你们竟然敢对老身动用私刑！”
“太后，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当初你明明答应过老身，不管老身做什么，你都会留老身一条命的！”
“太妃放心，太后娘娘最是重诺，不会让你死的。”
肖嬷嬷手劲儿极大，一个人就按住了不断乱动的王太妃，直接将酒水给她灌了下去。
“这里头的东西，王太妃应该最清楚是什么了。”
王太妃当然清楚。
那是一种能让人欲仙欲死的药。
这些年，他们靠着这些东西赚得盆满钵满。
而那些最后因为日日服用肠穿肚烂的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把解药给老身！”
王太妃一想到自己的结局，当下拼命地去抠自己的嗓子，想要将喝下去的酒水吐出来。
见发怒无用，王太妃滚落下床，跪伏在地，朝着太后直磕头。
“太后娘娘，妾知错了！”
“求求娘娘开恩，放过妾这一次吧！”
“当年太后娘娘能救妾一次，这一次一定也可以的，对不对？”
王太妃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你跟你儿子这些年在封地犯下的罪行已经悉数查清。”
太后起身，避开她伸出来的手，冷眼看着王太妃开口。
“哀家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胆大妄为至此。”
“你们赚了那么多黑心银子，现在也该自己尝尝这让人家破人亡的祸害。”
“王太妃，你真以为，当初皇上把你留在京城，收回封地，只是给你的惩戒吗？”
“那只是开始而已。”
说罢，太后转身离开。
而王太妃痛得满地打滚，根本没有力气再求饶了。
一时间，身后只剩下她痛苦的哀嚎。
“当初哀家就不该心软。”太后走出老远才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伤神地说道，“害了那么多人，哀家也有错。”
“娘娘，这些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世道上。”肖嬷嬷劝慰道，“郡主的人到了那里，迟早会还百姓一个海晏河清的家园。”
“你去跟皇上说，哀家要去护国寺为民祈福，凡是跟这药物有关的人，全都要严惩！”
太后有些心灰意冷，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地开口。
“另外，叮嘱悦然，那些药物必须全部毁掉，绝不能再留祸患。”
有些事，也许可以容忍一二。
但是，有些事，必须一步都不能让。
另一边，萧烬听到顾悦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
“悦儿真是爱说笑。”
萧烬摇摇头，伸手去拿茶盏，叹口气道，“本王与你在一起，哪一次不是本王为你泡茶？”
“就算是生气，悦儿你在本王眼里，也是最好看的姑娘。”
“今日想喝什么？”
“这么久没为你泡茶，若是生疏了，悦儿可莫要怪本王才是。”
站在一旁的素冬暗中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悦，却因为她的表情过于平静而微微一愣。
为什么？
明明面前的王爷回答并无错处，可小姐看上去似乎更加冷漠。
“素冬，你先出去。”
就在素冬有些迷惘的时候，顾悦缓缓开口。
“我有话要跟王爷单独说。”
素冬顿了顿，还是应了。
要是放在以往，她肯定立刻就出去，但是现在明知道萧烬可能有问题，她怎么能安心离开？
可顾悦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决断，她又怕耽误自家小姐的事，当下只能慢慢退了出去。
而萧烬在这个时间里，已经为顾悦重新斟好了茶。
“尝尝？”萧烬抬眸看向顾悦，微微一笑道，“许久未见，悦儿把人支走，是因为想本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