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王爷。
四个字让萧烬嘴角的笑意更深。
坐在堂上的云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转开视线。
挚友这副不值几个银子的模样,当真是没眼看一点。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底又淡淡划过一丝失落,只是很快便被他忽视过去了。
因为此刻被骂的顾瑀已经恼羞成怒,哪怕小喜子拼了命地拦着,也没挡住他跳脚怒骂。
“顾悦,你竟然敢辱骂孤!”
外强中干!
只要是个男人,就没人会承认自己不行。
“孤东宫里早有侍妾伺候,你一个姑娘家,说孤不行,难不成你跟摄政王早就有了首尾?”
“方才你还说我们擅闯公堂是不要脸,婚前失贞,你分明才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小喜子心下一沉,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顾瑀的手,还不着痕迹地躲了躲。
果不其然。
下一刻,一把匕首与一支箭矢直冲顾瑀面门而去!
顾瑀顿时神色惶恐。
一个暗卫倏然出现,用力挥剑才堪堪打落了那匕首与箭矢,随后一步挡在了顾瑀身前,警惕地盯着众人。
顾悦眯起眼睛。
看来,皇后到底还是没有放弃顾瑀,不然也不会又调了私卫的人暗中护着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来一个,她就杀一个。
她倒是要看看,这支私卫究竟有多少人能替顾瑀挡祸!
“太子当众污蔑本王与郡主,毁本王与郡主名声,”萧烬上前一步,挡在了顾悦身前,冷声道,“寒骨卫,将太子拿下,本王要问问皇上,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住手!”
长公主连忙上前,看着萧烬沉声开口。
“摄政王,方才只不过是太子误会,无心之失,又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太子一般见识,如何?”
说罢,长公主回头看向顾瑀道,“太子,还不为你方才的莽撞跟王爷道歉?”
顾瑀不服。
可看到长公主暗含警示的眼神,到底还是低了头。
“方才是孤失言,王爷莫怪。”
萧烬错开一步,让顾悦走到自己身边来,冷声道,“太子要道歉的人,不止本王。”
顾瑀咬着牙。
他发现,只要沾染上顾悦,他就没什么好事!
这女人就是个灾星!
“太子!”长公主突然提高了声音,提醒道,“若是皇兄知晓,你难道还想被禁足?”
顾瑀想起自己这段时日丢失的那些权力,再加上皇后的千叮咛万嘱咐,终究还是忍了,只道,“方才是孤的不是,表妹见谅。”
顾悦没应声,眼见着守在顾瑀身边的暗卫刚退下,抬手对着顾瑀就是一箭。
这一下,让人措手不及。
哪怕顾瑀,也觉得自己已经赔了不是,所以直到那箭矢擦着他的嘴角和脸颊而过,直接钉在后头的柱子上,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他的嘴角和脸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疼痛让他倏然喊出了声,“顾悦!孤已经给你道歉了!你竟然还敢对孤动手!”
“悦然!”长公主连忙上前扶着顾瑀,却发现他那半张脸已经鲜血淋漓,登时蹙眉怒道,“公堂之上,你竟然故意行刺储君!”
“他骂我,我不高兴,那要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有何用?”
顾悦抱着手臂,昂着头,毫不客气地开口。
“我只相信绝对武力之下的臣服,你辱我,那我就打回去,我出了气,这才叫公平。”
“实在不行,我现在也跟你道个歉。”
“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我方才只是失手,千万莫怪,你愿意接受吗?”
站在一旁的萧烬瞧着一本正经却又故意使坏的顾悦,当下忍不住垂眸笑了。
谁能说他的小丫头没有道理?
明明她也认错了,不是么……
“云侍郎!”
“作为犯人,她为何没有被卸械!”
长公主不等云擎说话,扭头看向萧烬,沉声开口。
“顾悦身为犯人,竟然还如此嚣张,摄政王难道还要公然包庇?”
“长公主是主审官?”听到这话,萧烬敛去笑意,冷声道,“若不是,那此举便是上侵下职,看来,长公主这是想要以权压人。”
公堂上,剑拔弩张。
“犯人拒不认罪,难道不该行刑?”长公主喝道,“云侍郎,你既然要徇私舞弊,那本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来人,给悦然郡主上拶刑!”
那些衙役全都被寒骨卫挡住了,谁敢动?
长公主眼见着无人听命,当下一挥手,对自己身后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去行刑,谁若是敢动你们,本宫定不会轻饶。”
只是,还没等他们上前,最近的寒骨卫已经动了手。
几个侍卫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全都飞了出去,有一个还直冲长公主砸了过去。
惊得长公主起身连退了好几步,若不是身边有人搀扶,只怕早已经蹲坐在地。
可谓狼狈不已。
先前长公主看着萧烬处处护着顾悦已经心中不满,这会又被故意羞辱,当下咬着牙厉声道,“萧烬,你包庇重犯,还擅作主张,让寒骨卫蓄意伤人,对本宫不敬,该当何罪!”
萧烬淡淡地说道,“本王只是收到消息,这堂上有逃兵,还蓄意谋害皇室郡主,所以,本王带寒骨卫前来捉拿逃兵齐老鼠。”
“胡说八道!这人分明就是山匪,何来逃兵之说!”
云擎在这个时候,突然幽幽地开口,“长公主有所不知,先前已经查实,那群山匪的确是当初东郊大营的逃兵,而齐老鼠也亲口承认自己跟侯三他们是一伙的。”
齐老鼠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要知道,被人坐实自己是逃兵,那是要祸连妻儿成为官奴的!
他这些年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让妻儿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且,侯三也交代了,他们一共三十四人,当日抓获的二十七人,剩下的都被齐老鼠带走了,就在刚刚,那些山匪已经全部被捉拿归案,他们也全都承认自己曾是东郊大营的士兵。”
云擎有些小得意。
他有证据,方才故意不说,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会都傻眼了吧?
“这些是证词。”云擎举起案几上的一沓证词说道,“那些人交代,他们听命于齐老鼠,连夜去掘坟毁尸,为的就是嫁祸给郡主,齐老鼠,你还不如实招来?”
“大人,小人冤枉!”
齐老鼠早已经被这堂上接二连三发生的变故吓得如同惊弓之鸟。
这会听到云擎一拍惊堂木,登时跪伏在地,不断磕头求饶。
“小人所做之事都是奉东宫之命!”
“说到底,小人与郡主和杨家都无冤无仇,若不是听令行事,怎么可能做这等有损阴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