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真是吴管事的破落户亲戚,我东方家也不是那般好相与的!”老头胡子都翘了起来,手杖敲打青石地面砰砰作声,已招示他的愤怒。
唉!
王骁叹了一声。
这眼前老头怕是嚣张惯了。
自己如此作为把人打残了还不跑在这等着,这老头就不怕眼前人是他真招惹不起的?
眼前这老头这身子骨怕是一巴掌下去就当场嗝屁了。
王骁摸索下巴寻思怎么料理。
算了也不跟他计较了,让他拿钱了事吧。
毕竟也是把他儿子打残了。
何况那裁缝铺老板娘此时在店里一脸惊惧的看向这边。
也不能再刺激这个女人了。
从怀里摸索了半天,那吴越一的牌子被摸索了出来。
随手扔给老头,那老头边上一汉子顺手接住,恭顺的递到老头眼前。
老头眉头微皱神色一凝。
“这是何物?”
玛德!
王骁差点骂出口。
连这玩意都不认识,这八成也不是什么牛逼的人物。怕也就是把自己闺女嫁给了国公府儿子才换来的富贵,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室。
不过边上那些精壮汉子却是有识货的。
其中一名汉子忙上前面带惶恐的凑到老头耳边。
只见那老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等到听完手里的手杖又是愤怒一杵,“便是那惊鸿卫又怎的,我那闺女可是那郧国公三公子的二房夫人!”
王骁手捂额头心里呻吟,这老头怕是和他女婿一般都是个混不吝,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把这人抓了,扭送到官府去,我已经遣人去通知我那闺女了。”老头声势颇足。
只是过了良久却也没人上前。
老头又怒用手杖杵地数次,“还不上!”
这时只听一声呼喝,那十名精壮汉子拔腿齐齐就跑,仿若后面有疯狗追逐一般转眼就消失在了巷口。
老头一呆,手指着那跑走的众人,身形发抖嘴唇颤动。显然是急怒攻心了。
王骁摇了摇头,跟这种蠢货计较当真是丢份。
等到缓过神来老头怒指王骁,“这些泼奴不顶事,我定要我那闺女通报三公子将你下狱,为我那儿子讨回公道。”
只在这时车马声响起,一架颇为精致的单马马车有些急促的驶来。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裁缝铺门口。
这是又找外援了?王骁奇怪。
等马车停稳,车夫看了眼眼前情形也不说话,只是跳下马车将车厢帘子掀了开来。
一个头上插着颇为繁琐精巧头饰的年轻女子探出头来。
女子长得颇为靓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车帘打开后一股浓郁的香气便飘了出来,味道倒是不招人讨厌。
那老头自那马车过来,视线也是看向马车,等那女子探出头老头却是立刻兴奋起来,手里的手杖也是一扔也不再有那老态,几步就跨到马车前。
“哎呀,我那闺女啊,你可是来了,你再不来你那大哥怕是就要死了。”老头手扶马车车厢声带悲戚。
那女子却是秀眉微蹙也没表现出慌乱来,“我那哥哥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仗着郧国公府的名头做了多少混账事我却都有耳闻。”
“今日便是被打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那老头神情一愣,口中一时讷讷,“那是你亲哥哥啊。”
“亲哥哥又怎的?人叫他一声东方大官人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女子语气生硬,“说到底咱这不过是寻常商贾之家,莫说我不过是那三公子的二房,就算是那正堂,真碰上要紧事了他能维护与你我?”
说完这话女子可能觉得话说的有些重了言语轻缓下来,“父亲,我不过是机缘被那三公子看上迎去了公府。我这小户出身,在那国公府里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那件事做错为自己和家里人招来祸端。”
“我那哥哥年纪也是不小了,怎么如此不醒事,到处招摇早晚招来横祸,这次能留下命来却也要感激那位好汉仁义。”
说罢她也从马车上下来。
却不去理她父亲,而是缓步走到王骁身前,双手相扣放到身侧缓缓做了个万福。
“这次却是我那不懂事的哥哥有错在先,小女子在这替我那哥哥和父亲向好汉认个错处,万望好汉海涵。”
不愧是混公府的,一个个都这么伶俐稳妥。
王骁想起了打过交道的那几名郧国公之人。
这女人也是精明利落,怕是接到通知后立刻就亲自跑来道歉了。
她开始对那老头说的话王骁也没当真,大概率是这女人知晓吴越一的厉害才那般说辞。
不过眼前这么一个说话漂亮的女人和随时都会倒地上的老头在眼前,王骁却是没法动手了。
“知道就好,你那老父还没几个奴仆懂事。”王骁撇了撇嘴便,也不再言语。
女子默然。
过了半晌。
那女子见王骁说完一句话后双手背负,眼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再说话,也是一声叹息。
也不再多做声而是转身进到马车车厢里。
不多会就有些吃力的从车厢里推出了一个做工颇为精巧的木头匣子。
让车夫将匣子递送到王骁身前。
女子又上前将匣子打开。
阳光下金色的反光有些晃眼。
匣子里整齐的摆放着好几排小金元宝。
国公府出品,做工精致成色极好。
王骁眼前一亮。
这女子倒是颇为大气。
“这是我攒下的体己,有一百两,这赔付与好汉,此事就此了结如何?”女子商量道。
此时那老头也看到了匣子里的金子,神色立刻暴躁起来,忙上前就要阻拦。
“父亲,你想让我那哥哥死不成?”女子声带凄然。
那老头听这话一愣,虽然眼神依然泛着不甘的怒意,但身子却是停住了。
王骁将匣子拿到手里掂了掂又斜瞥了眼那老头,“你儿子要打断我一条腿,我便把他两条腿都打断了。本来我都没打算再追究了,如若不是你来,这一百两金子你闺女怕是都省下了。”
老头听后急火攻心,身子打了个晃。
那女子慌忙上前扶住。
将匣子盖上王骁看了眼那女子心道“可惜了,如此伶俐周正的一女子,怕是让她这父亲和兄弟给拖累死。”
“行了,此事就此了结,你等回去吧。”话说完王骁拍拍屁股走回裁缝铺子。
身后那女子默默将那老头扶上马车,车铃声响起不多会便消失在巷尾。
又过了不多时,那会跑了的几个精壮汉子又折回将那轿子慌忙抬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