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极为惨烈的哀嚎声。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张兰兰等人吓得面容失色。
吴晴急着鼓动大家，“你们还愣着干啥啊，这声音一听就不是好动静，没准儿是野人们去而复返了，快跑吧！”
但李潇不动，没人敢走。
他俨然已经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林雪紧张地看向周围，紧紧抓住李潇衣角。
李潇皱眉说，“这声音听起来很古怪，我要去看看，你们这儿等着，不要乱走。”
“我...我跟你去。”
“我也去...”
“李老大，带上我们吧...”
就算前面再危险，她们也愿意和李潇共进退。
但李潇拒绝了，只带上林雪和胖丫，向哀嚎声的方向摸过去。
声音听起来近，其实很远。
而之所以传播这么快，完全是这里地形的原因。
前进的方向，需要路过刚才野人们互相残杀的空地。
刚到这儿，林雪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打斗过后的现场，满地尸体、血肉和碎片。
每个战死的野人，都被砍去了头颅。
一地的黑血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雨后滋生的蚊虫正盘绕在血肉之上，嗡嗡地啃噬它们。
“...”
林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李老大，我想回家...”
胖丫吓得哭了出来。
李潇安抚了她们两句，皱着眉走上去查看。
刚才明明有几个女野人惨死，可这里并没有她们的尸体。
地面上有被拖拽的痕迹。
看来是胜利方带走了它们。
但更奇怪的是，留下的这些野人，尸身上并没有任何文身。
无论是胸腔还是后背，都很干净。
“你在看什么啊？”
林雪忍着恶心走到李潇身边。
“没印记，它们应该是两个阵营...”
李潇眉头皱得更深，思索说，“难道野人也分阵营？这岛究竟多大，又有多少阵营，它们之间的仇恨又来自哪里呢？”
每一个尸体上的伤痕，都很致命。
这说明它们彼此都很仇恨对方。
林雪甚至恍惚了起来，“我...我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啊...”
她揉了揉眼。
再次睁开，什么都没改变。
李潇又看了两眼，便带着他们继续往前摸。
走了大约五百多米，前方有星点的火光出现。
哀嚎声也越来越大，李潇让林雪和胖丫慢一点，千万别发出任何声响。
三人谨慎地钻进灌木丛，向火光方向靠拢。
两百米后，一处上千平的平坦空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空地上有一百多个简易窝棚。
约有近两百个野人，正在营地中活动。
一小部分野人正在搭建大柴堆，它们搬来了好多木头，堆砌了两米多高。
其余一百多个野人，此刻围着圈跪在空地上，大声哀嚎。
它们中间是同伴的尸体。
死去的女野人们，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胳膊、腿、头颅，甚至包括耳朵和肠子，都零散地洒在地上。
“这是在干什么...”
林雪第一次这种诡异画面。
“应该是烤肉吧，他们估计饿了。”
胖丫指着刚刚点燃的火堆，“看，要烧烤了，他们没人性，这是要吃同伴！”
李潇摇了摇头。
吃同伴哪儿用得上这么费力？
更像通过焚烧达成某种祭祀。
野人们哀嚎了一阵，见火堆彻底点燃，便起身将同伴的尸体们都搬到火上炙烤。
滋啦啦的烤尸声和噼啪作响烧木声混为一谈。
很快，一股奇异的带着焦糊的香气便飘进她们的鼻子。
“...”
胖丫天生是吃货，“李老大，还真别说，这味儿挺香...”
李潇和林雪早就恶心地捂住了口鼻。
而尸体炙烤的同时，野人们又围跪在火堆旁边。
好像是仪式的下一项。
它们闭上眼睛，高举双手，对着天空开始嚎叫，“卡拉，卡拉，米萨卡拉！”
“哥，你怎么看？”
林雪强忍着恶心问。
“应该是祭祀没错了...”
李潇眯着眼睛，“它们这是在祭奠死去的同伴，但这种奇怪的仪式，到底来自哪儿呢？你看，它们的胸口上都有金色的圆球，我猜这就是它们所崇拜的图腾。但这圆球到底代表什么，我现在猜不出来。”
“太阳？”
林雪分析，“或者是太阳神之类的，它们不是看着天吗？”
李潇点头。
有些道理，但不能肯定。
毕竟要是画太阳的话，为什么只是光秃秃的一个球体，不应该将光线也画出来吗？
“我们走吧...”
林雪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等下。”
李潇一边画图标记，一边仔细听着野人们的对话。
它们发出的‘呜呜’声，听起来虽然单调，但随着声调的起伏和长短，竟然可以沟通一些简单的意思。
李潇仔细听了十分钟，就已经明白了几句。
可就在他刚要走的时候，忽然又发现远处两百米外的阴影处，有一座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东西。
都是圆咕隆冬的，不知道是什么。
悄悄绕过去一看，这才发现是死人头堆叠的‘山’。
“呕...”
林雪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好在野人们不在附近，不然非要发现不可。
胖丫吓得腿都软了，惊恐地说，“这群畜生，它们不仅杀幸存者，还杀同类，这群死人头好可怕，一个个都死不瞑目。呀，小林，你快看，那不是冯红梅吗？前几天她失踪了，想不到已经被野人弄死了...”
冯红梅是赵旭营地的采集工。
眼珠已经被野人挖了下去，舌头也被割了，满脸都是黑血。
尸身不知道去哪儿了。
只剩下恐怖又肮脏的死人头。
林雪分辨了半天才认出来，见到熟人死在这儿，她的恐惧感又上升了几倍。
明明前段时间彼此还谈天说地来着。
再次见面，竟然生死两隔...
“我们走吧...”
林雪不敢再多看。
李潇看向野人部落后面山壁上的大山洞，“要么你们等等，我去那里看看。”
山洞内有火光。
门口还有十几个野人看守。
李潇想起上次八字胡说的面具野人，想进去一探究竟，试试能否窥探到野人们的信仰或者文明。
“哥，你不救娜塔莎了？”
“救...”
“那还看什么，这儿有两百多个野人，你能打得过吗？”
“对...”
尽管心里有万种疑虑，但李潇还是决定先放弃。
匆匆画好地图，带着她们小心翼翼地返回。
张兰兰她们安然无恙，汇合之后，李潇带着她们继续返回营地。
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林雪问。
“嘶...”
李潇眉头皱了起来，“我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