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奉天城郊有座不知名小土包,风景约等于没有。
钱多多钱大官人,新晋暴发户,品味直逼城乡结合部发廊总监。
他今日心情好,非要在山顶搞个露天烧烤派对,主题是“我富了,我摊牌了”。
猪朋狗友们围着烤全羊,正涂抹着第十八层秘制酱料,准备大快朵颐。
钱多多举着一根滋滋冒油的羊腰子,对着夕阳发表致富感言。
“嗝。”
一个响亮的饱嗝打断了他的深情演讲。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斑斓猛虎,正鬼鬼祟祟地叼着个什么玩意儿跑过来了。
那老虎脑门上还顶着半拉西瓜皮,像是刚从哪个水果摊逃单出来。
老虎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偷窥它即将进行的神秘仪式。
它找了块风水宝地,伸出梅花牌小肉垫,吭哧吭哧开始刨坑。
动作娴熟得像是蓝翔挖掘机专业的优秀毕业生。
不一会儿,一个标准圆形土坑赫然出现。
老虎小心翼翼地把嘴里叼着的快递——一只已经凉透了的梅花鹿——放进坑里。
它仔仔细细盖上土,还用爪子拍了拍,仿佛在说“宝宝睡,快快睡”。
做完这一切,老虎长舒一口气,甩甩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潇洒离去。
钱多多看得眼珠子都快掉进面前的蘸料碟。
“这年头,连老虎都开始藏私房钱了。”
他咂咂嘴,对着旁边啃鸡爪的贴身狗腿子二狗子使了个眼色。
“去,给爷我看看,那老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不是藏了限量版手办。”
二狗子领命,屁颠屁颠地摸了过去。
三下五除二,刨开了那个崭新的土坑。
“老板,是只鹿,还热乎着呢。”
钱多多一听,口水差点从嘴角喷射而出。
“还等什么,赶紧的,给爷抬回来,今晚加餐,鹿肉刺身走起。”
二狗子嘿咻嘿咻把鹿扛了回来,还不忘把土坑随便扒拉几下,伪装成无事发生。
太阳刚下山,月亮还没来得及打卡上班。
那只去而复返的老虎又出现了,这次排场大得吓人。
它身后跟着一个黑黢黢的庞然大物,毛长得能当拖把使,油光锃亮,一看就是用了飘柔。
这黑玩意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不,比老虎还生风,简直是自带鼓风机特效。
老虎在前面引路,那姿态卑微得如同孙子见了爷爷,就差跪下喊“爸爸我错了”。
黑大王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巡视自家后花园。
老虎点头哈腰,将黑大王引到先前埋鹿的宝地。
黑大王眯着铜铃般的大眼,往旁边一蹲,气场全开,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意思很明显:“小虎啊,爷的夜宵呢,赶紧呈上来。”
老虎哪敢怠慢,立刻伸出爪子,对着记忆中的地点一顿猛刨。
尘土飞扬,碎石乱溅,刨得爪子都快秃了。
土坑越来越深,深得能再埋一只老虎。
可是,鹿呢。
说好的香喷喷的鹿呢。
老虎的冷汗顺着额头的王字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白毛。
它整个虎都傻了,僵在原地,爪子还保持着刨地的姿势,仿佛一尊风干的雕塑。
黑大王等得不耐烦了,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温度骤降十度。
它瞅着老虎那副怂样,瞬间明白了什么。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老虎,居然敢耍我。
黑大王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蒲扇般的大爪子毫无征兆地呼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世界安静了。
可怜那老虎,刚才还威风八面,现在脑浆迸裂,直挺挺地躺在自己刨的坑边,死不瞑目。
黑大王甩了甩爪子,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它迈着大佬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股王霸之气。
钱多多和他的猪朋狗友们在不远处,看得嘴里的烤串都掉地上了,大气不敢喘一口。
异史氏看完这场直播,掐了掐人中,感觉血压有点高,忍不住想说两句。
“这黑乎乎的玩意儿到底是啥新品种,咋这么横呢。”
“连百兽之王都跟见了鬼似的,一巴掌就给拍扁了,这不科学啊。”
“难道是传说中的山神大人微服私访,结果被放了鸽子,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这就好比那动物园里的猴山,小猕猴们见了隔壁山头的狨王,隔着八百里就得集体列队下跪。”
“还得伸长脖子,等着狨王挨个儿翻牌子,哦不,是摸脑壳。”
“狨王挨个摸过去,像挑西瓜一样,这个甜,那个不甜。”
“挑到肥的,就在猴脑门上放块小石子当记号,跟盖了‘内务府专供’的戳儿似的。”
“被标记的猴子,吓得魂飞魄散,顶着石头一动不敢动,生怕石头掉了小命不保。”
“等狨王挨个点完卯,就开始按着标记顺序,今天吃红烧猴脑,明天吃油炸猴排。”
“剩下的猴子这才敢一哄而散,庆幸自己今天又逃过一劫,没变成下酒菜。”
“你说这贪官污吏欺压良善百姓,是不是也跟这差不多。”
“他们瞅着谁家有点家底,就跟闻着腥味的猫似的扑上去。”
“变着法儿地刮地皮,今天苛捐,明天杂税,榨得你油星儿都不剩。”
“老百姓呢,就跟那被标记的猴儿似的,只能乖乖把脑袋伸过去,任人宰割。”
“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生怕说错一个字,明天就得去菜市口排队领盒饭。”
“唉,这世道,有时候比这老虎遇上黑大王还离谱,简直就是个大型魔幻现实主义连续剧。”
“算了,不说了,我还是回家看看我家猫主子有没有偷偷藏小鱼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