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石,蒲台县一奇男子,十四岁那年为躲避战乱,一溜烟跑到了滨州。
在那里,他遇上了刘沧客,两人一见如故,就着半斤猪头肉拜了把子,发誓有福同享,有辣条同尝。
后来刘海石爹娘双双驾鹤西游,他便回了老家,从此兄弟二人断了wIFI,没了音讯。
刘沧客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钱多到能用金元宝砸核桃。
他人到四十,喜得二子。
长子是方圆百里闻名的“名士”,据说能一口气背出一千种面条的做法。
次子也机灵得很,尤其擅长在老爹发火前精准预判并提前开溜。
刘沧客后来还纳了个倪氏小妾,那叫一个如花似玉,看得他心肝乱颤,恨不得天天捧手心里。
好日子没过半年,怪事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刘家砸。
先是那名士大儿子,某天突然说脑壳疼,疼着疼着人就没了,走得比外卖都快。
紧接着,刘沧客的老婆、大儿媳妇也相继领了盒饭。
家里的丫鬟仆人更是排着队去阎王殿报到,搞得跟年底冲业绩似的。
刘沧客整个人都蔫了,脸拉得比驴还长,天天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刨了人家祖坟。
就在刘沧客快要愁秃顶的时候,刘海石同志,踏着七彩祥云……哦不,是蹭着邻居的驴车,闪亮登场了。
他一进门,就捏着下巴,绕着刘沧客走了三圈,眼神犀利得像x光。
“我说老刘啊,你这印堂发黑,黑中还透着点绿,典型是要全家团灭的节奏啊。”
刘沧客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了。
“海石老弟,你可别吓唬我,我这小心脏受不了这个。”
刘海石摆摆手,一副“哥是专业的”表情。
“我这双眼,可是开了光的VIp风水眼。你这宅子,阴气重得能开溜冰场了。”
他挨个瞅了瞅刘家剩下的活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倪氏小妾身上。
“尤其是这位小美女,啧啧,妖气冲天啊。”
倪氏小妾当时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你这道士,休要胡言乱语,污我清白。”
刘海ishi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油光锃亮的小桃木剑,在倪氏眼前晃了晃。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后脑勺说了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伸手就从倪氏乌黑的秀发里揪出一根……白毛。
那白毛迎风见长,瞬间变成三尺来长,还闪着诡异的幽光。
倪氏“嗷”的一声尖叫,原地一滚,竟变成了一只通体乌黑,油光水滑,长得像狸猫又像狐狸,总之就是个四不像的玩意儿。
那玩意儿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显然很不爽自己的马甲掉了。
刘沧客和剩下的家眷们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感觉刚从恐怖片片场逃出来。
“这……这这……”刘沧客舌头都打结了。
“别慌,小场面。”
刘海石淡定地指挥众人。
“都把上衣脱了,背对我。”
他挨个检查,果然在刘沧客和他小儿子背上都找到了类似的白毛,只是细小很多。
手起毛落,几下就给清理干净了。
“这些玩意儿能吸人精气,时间长了,神仙也扛不住。”
刘海石把那只黑乎乎的妖物用红绳一捆,得意洋洋。
“这可是上等货色,正好献给我师父‘山石道人’当研究材料。”
他师父“山石道人”,据说是位隐世高人,日常爱好除了修仙就是收集各种奇葩妖怪。
谁知,就在刘海石准备把这“研究材料”打包带走的时候,一个没留神,那黑狸妖“嗖”地一下挣脱了红绳,化作一道黑烟,跑了。
刘海石气得跳脚。
“哎呀我这暴脾气!敢从你道爷手里越狱!”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没事,它颈毛被我拔光了,道行大损,现在顶多变个阿猫阿狗,掀不起大浪。”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下人在猪圈里发现了一只行为异常的猪。
那猪不吃不喝,就喜欢用屁股对着人,尾巴上还翘着一根倔强的白毛。
刘海石赶到猪圈,对着那猪屁股就是一顿操作。
拔掉白毛,那猪又“嘭”地一声变回了黑狸。
这次刘海石学乖了,直接把它塞进了袖子里,还用袖口打了个死结。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事情解决,刘海石拍拍屁股就要走。
刘沧客哪肯放,死拉硬拽留他吃饭,非要整顿硬菜感谢救命之恩。
席间,刘沧客小心翼翼地问。
“海石老弟,你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啊?”
刘海石灌下一杯酒,打了个酒嗝。
“我师父那老头子,立了个宏愿,说是要带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徒弟,满世界溜达,普度众生,顺便清理一下人间bUG。”
“缘分到了,说不定哪天你家屋顶漏雨,我正好路过帮你修呢。”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刘沧客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经飘出了大门,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哈哈哈”的魔性笑声在空中回荡。
刘沧客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咂摸着刘海石师父的名号,“山石……山石……”
突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
“山石合在一起,不就是个‘岩’字吗!”
“吕洞宾,吕纯阳,字洞宾,号纯阳子,世称吕岩!”
“我勒个去,我拜把子兄弟这是抱上神仙大腿,自己也快成仙的节奏啊!”
刘沧客再看看自家空荡荡的猪圈,又摸摸自己依旧健朗的后背,心情复杂得像一碗五味杂陈的八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