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老头为什么会跟着我来这里?”
何暮不解,但鬼老头要进的是他的房子,他不能不管不顾。
悄悄走近,何暮这下看得更清楚了,鬼老头佝偻的身子,慢悠悠的飘进了屋子里。
何暮没法飘进屋子,所以他只能开门。
抓着匕首,何暮小心开门,确保开门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冷静应对。
但这个世界总让人出乎意料,尤其是出乎何暮意料。
开门后,何暮没有看到林老头,反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农家乐大叔。
他狼狈的躺在地上,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恐惧。
可这不对啊,何暮走出屋子不过五分钟,这大叔怎么就来到他屋子里,还躺地上?
更让何暮难以置信的是,大叔的身上,居然缠绕着一圈一圈的黑线?!
若有所感,何暮猛地转头,看向木板床的方向。
那里,一个人影姿势随意坐在木板床上,察觉到何暮的目光,他转过头,同样看向何暮。
何暮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除了镜子以外的地方看到那张自己的脸了,但还是觉得惊悚。
而且,他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现在的这个视野高度完全不对,这个视角,倒像是那个消失不见的林老头。
所以,他现在是以林老头的视角在看过去的事情?是梦?还是林老头在用自己的能力回答何暮,回答那个‘你见过我吗?’的问题?
看到木板床上的‘过去何暮’看过来,何暮,或者说林老头后退一步,没去管地上的农家乐大叔,直接朝门口跑去。
一大把年纪,居然健步如飞。
只是,当他跑到了门口,才发现门居然被封住了,一条条黑色的线缠绕在门上,将整个门硬生生变成了一堵墙。
身后,过去何暮的声音响起,和现在的何暮声音不一样的是,过去何暮的声线相比现在要轻佻随意,同时还很冷漠,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刚来就觉得你们有问题,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来,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老头没有回答,直直冲进了另一侧的客房,何暮大概能猜到林老头想做什么,大概是想要躲起来?
过去何暮没有阻止,因为林老头没有回头,何暮也没办法看到过去自己的动向。
在经过好几个客房时,林老头还短暂犹豫了下,才冲进其中一间屋子。
看到林老头躲进了屋子里木板床的下面,何暮有了不好的预感。
躲在这里,一会被发现可是逃都逃不了;
虽然现在可能是梦或是过去景象,但何暮还是莫名紧张,哪怕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他自己。
脚步声响起,过去何暮似乎在门外徘徊,没多久,就打开了林老头躲藏的这扇门。
何暮看到过去的自己脚步停在床前,但意外的,他居然没有没有向下看,反而很快就走开了。
何暮能感觉到林老头松了一口气,但他觉得不对。
没理由这么轻易就走啊,但如果还在这里,但看不见脚的话,只有在门口的视野盲区上床,那样床下的人很可能就感觉不到。
但是,过去的自己应该不会这么恶劣吧?
何暮不确定,床下的林老头等待了一会,慢吞吞的想要爬出去,何暮没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找到你啦!”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过去何暮从床下探出半个身子,笑容灿烂的看着快要爬出来的林老头。
真这么恶劣吗?!何暮一呆。
林老头被吓了一跳,想要回去,手却不小心碰到身后的一条条黑线,那些黑线缠绕着靠近林老头,沾到林老头的身体时却停下,缩了回去。
床外面,过去何暮已经跳下床,他的语气疑惑夹杂着不快:“居然是活人吗?”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接着,林老头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何暮没有失去意识,但他想到了一个有点吓人的事实。
过去何暮放过林老头,应该是发现黑线无法控制林老头,发现林老头当时还是活人。
那农家乐大叔呢,他能被黑线控制,岂不是说明,他是鬼?
而且,过去何暮下意识把林老头也当成鬼,会不会是因为在这个村子里,他已经见到很多鬼?
突然惊醒,何暮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木板床上。
原来真的是梦?和旅馆那次一样梦到过去,还是因为这次有林老头?
想了想,何暮打算看看时间,眼睛朝背包方向看去。
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的床头!
是农家乐老板?
想到这大叔可能是鬼,何暮没有轻举妄动,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看到。
黑线却悄悄伸出,连在老板身上。
老板似乎是在确认何暮有没有真的睡着,他站在床头,等待半天,终于缓慢转身,朝门外走去。
何暮等着他走远,坐起身,拿出手机看了眼,十点五十,和十一点差不了多少。
走出门,何暮悄悄跟在老板后面,现在其实有很多疑点。
首先已经解决的是老板是不是鬼,黑线能缠绕在其身上,何暮也能感觉到掌控感,应该已经能够说明。
这要多亏以前的自己,但是,在梦里,这个大叔应该是认识,至少是见过自己的,为什么他面对自己的反应会那么正常?
和林老头一样,刚开始没认出来?
何暮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村子必然还有更大的秘密,或许,这就是个鬼村。
摸黑走了几步,前方逐渐灯火通明,出现了几队拿着火把的队伍,农家乐老板也走进了队伍中,跟着慢慢向前。
最前面是一个院子,看到队伍的动向是要前往院子,何暮找机会,提前钻了进去。
院子空荡,最中央是一个木桩,周围是围成一圈的房子。
何暮没有进那些房子,而是钻进了附近一个堆柴火的草房,那里视野开阔,而且一定没人。
但何暮错了,草房里的人看见何暮钻进来就支支吾吾起来。
为什么没法说话,大概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嘴都被布条捂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