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村的老槐树抽出新叶时,虎娃正骑在老青牛背上,往牛角上绑会转的琉璃风车:“老伙计!给你装个‘春风导航仪’,吹过的风都带着鬼脸香,西域的商队顺着香味就能找到咱们村!”
“小崽子!”张一凡敲着算盘追过来,“你把小秀的茉莉花茶塞进风车缝?满村都是甜滋滋的茶香!”虎娃吐着舌头躲到牛肚下,老青牛甩头时,风车“哗啦”撒出茉莉花,在牛蹄印上摆出歪扭的笑脸:“凡哥哥快看!老牛的脚印会开花,虫子见了准保以为是花神的笑!”
晒谷场的木牛工坊里,西域商人的驼队踏碎最后一层春雪,领头的商人捧着虫蛀的波斯地毯叹气:“贵阁可知道,大漠的‘沙纹虫’专啃羊毛,连波斯苏丹的王座毯都遭了殃!”小秀凑近一看,地毯绒毛里果然藏着金黄的小虫,正对着羊脂膏流口水。
“这虫叫‘金缕虫’,”张一凡翻开《万虫图》,虫身纹路竟与虎娃绑的琉璃风车暗合,“喜油畏笑,尤其怕带花香的鬼脸——”他忽然指向老青牛身上的茉莉花,“再加把咱们青牛村的茴香粉,虫子打个滚,能从大漠蹦到长安街。”
虎娃立刻来了精神,操起刻刀在地毯边缘雕了个举着风车的鬼脸,嘴角还特意多刻了道流油的弧度:“沙纹虫见了我的脸,保管以为是风神爷派来的‘护毯小吏’!”话未落,就往毯缝里撒了把混着茉莉的茴香粉,金缕虫遇香惊起,围着鬼脸木雕跳起了胡旋舞。
晌午的灶台飘着新麦香,小秀刚蒸好鬼脸形状的花卷,虎娃就叼着个花卷窜上木牛背,往齿轮里塞花瓣:“给木牛加点‘春日动力’,齿轮转起来比老青牛啃苜蓿还欢快!”话未落,齿轮“咯吱”卡住,牛尾的“喷嚏弹”机关误触,茉莉花混着茴香粉喷得张一凡直咳嗽:“小崽子!你这是让木牛唱花腔呢?”
老道士的烟袋锅突然敲在虎娃头上:“先把老青牛的‘风车角’拆了!你想让老牛顶着风车去撞雪山?”少年揉着脑袋蹲下,忽然发现老青牛的角纹在阳光下竟与西域商道的标记相合——合着这老牛,连角都是天然的商道罗盘。
暮色漫进牛棚时,波斯商人阿里的信鸽再次扑棱着翅膀飞来,爪子上绑着卷撒满孜然的羊皮纸:“公子!大食国的商人说,他们的椰枣林遭了‘金缕虫’,求购虎娃的鬼脸风车!”虎娃立刻来了精神,刻刀在老青牛的角上雕了个啃椰枣的鬼脸,风车叶片“呼呼”转出茉莉花雾:“告诉他们,得用二十车琉璃换我的‘风花雪月雕’!”
深夜的老槐树下,小秀借着月光绣最后一批香囊,针脚间绣着老青牛驮着虎娃的图案,牛嘴里叼着串琉璃风车。张一凡望着天下商道图上的西域标记,忽然发现虎娃的鬼脸风车位置,恰好补上了图上缺失的“春风生门”。老道士摸着胡子轻笑:“总舵主当年说‘商道如轮’,敢情这小崽子的刻刀,就是那根穿起万道的轴。”
当第一颗晨星亮起,虎娃的刻刀已经落在新制的木牛上,雕着个举着算盘的笑脸——这次他学乖了,往齿轮里抹的是正经润滑油,却偷偷掺了半勺糖葫芦渣。老青牛“哞”地轻顶他的背,惊得虎娃摔进草堆,手里还攥着片刻废的琉璃风车叶片。
小秀端着热羊奶过来,看见虎娃鼻尖的木屑笑出声:“明日就要启程去西域了,还在折腾?”少年擦着刻刀眨眼:“西域的沙子那么多,不多刻几个鬼脸路标,凡哥哥的算盘准保迷路!”张一凡挑眉:“我的算盘可记得,你把西域商人的金器全换成了糖葫芦秘方。”
雪山顶的晨光漫进青牛村时,木牛队的琉璃风车“呼呼”转动,老青牛的角纹映着朝阳,在晒谷场投出巨大的鬼脸光影。虎娃骑在牛背上,怀里抱着新刻的“西域版鬼脸木雕”,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茉莉花粉——这个永远揣着刻刀和笑闹的小捣蛋,即将带着青牛村的烟火气,踏上更遥远的商道。
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早已不是商盟密卷里的冰冷图纹,而是老青牛背上的糖葫芦香、木牛齿轮的咯吱声、还有虎娃刻刀下永远带着人间温度的笑脸。毕竟,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不是算计与机关,而是把日子过成一场永不停歇的险,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温暖,刻进每一片路过的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