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的晨雾裹着龙井茶香,张一凡的木牛队刚踏上断桥,牛蹄就“嗒嗒”踩在青石板上,惊醒了趴在牛背上补觉的虎娃——他正用龙井茶叶给木牛编鬼脸形状的草环,茶叶渣子顺着牛脸往下掉。
“小崽子!”张一凡敲着算盘凑过去,“你把茶商的贡品当草料了?”虎娃举着半串没编完的茶叶环,叶子上还沾着糖霜:“凡哥哥快看!茶香配鬼脸,虫子见了准保以为是山神爷的下午茶!”
茶商老陈哭丧着脸迎上来,手里捧着虫蛀的茶罐:“贵阁可知道,西湖的‘茶毛虫’专啃龙井嫩芽,连贡给皇宫的明前茶都遭了殃!”小秀凑近一看,茶罐缝隙里果然藏着浅绿的小虫,正趴在茶叶上打盹。
“这虫叫‘茗纹虫’,”张一凡翻开《万虫图》,虫身纹路竟与虎娃编的茶叶环暗合,“喜茶香畏人脸,尤其怕带笑的鬼脸——”他忽然指向虎娃的草环,“再加把咱们青牛村的辣椒粉,虫子打个喷嚏,能从龙井村蹦到断桥边。”
虎娃立刻来了精神,操起刻刀在茶罐上雕了个举着茶杯的鬼脸,嘴角还特意多刻了道弧度:“茶毛虫见了我的脸,保管以为是灶王爷派来的‘饮茶小吏’!”话未落,就往罐缝里撒了把混着龙井碎的辣椒粉,小虫遇辣惊起,围着鬼脸木雕跳起了圈舞。
晌午在楼外楼吃西湖醋鱼,虎娃忽然盯着醋碟眼睛发亮:“凡哥哥,用醋泡过的刻刀雕鬼脸吧!虫子闻了酸,就没空啃茶叶啦!”话音未落,就把刻刀伸进张一凡的醋碟,惊得后者差点打翻鱼碗:“小崽子!那是给鱼去腥的!”
老匠人望着窗外的雷峰塔,忽然压低声音:“总舵主当年在塔基留了‘虫豸钟’,藏着商盟的江南密语,开启之法……”虎娃立刻蹦上窗台,刻刀在窗框上雕了个啃糖醋鱼的鬼脸:“老祖宗的钟,没我的吃相打不开!”
塔基突然传来“嗡鸣”,雷峰塔的砖缝里喷出淡淡茶香,在湖面上拼出太极纹。张一凡摸出商盟玉佩,果然与水纹相合,湖底浮出个青铜钟,钟身刻满茶毛虫浮雕。“虎娃,照着你的鬼脸补全钟上的笑脸。”少年递过刻刀,虎娃立刻在钟面雕了个吐茶渣的虎娃脸,青铜钟“当啷”开启,露出卷画着江南商道的丝绸图,每个茶田标记旁都画着小小的鬼脸。
暮色漫进茶寮时,茶商们围着虎娃学刻防虫鬼脸,把龙井茶叶罐雕成了歪扭的笑脸模样,倒比正经茶罐更添趣味。老陈摸着新出的“虎娃茶罐”笑出声:“这下好了,长安城的茶客准保抢着要——就说这是‘虫豸怕笑’的神罐。”
深夜的画舫上,小秀借着月光绣新香囊,丝线里混着龙井茶叶和虎娃的鬼脸图案:“凡哥哥,你说咱们的木牛,会不会让江南的茶香飘到西域?”张一凡望着湖面漂浮的鬼脸河灯,忽然听见“扑通”一声——虎娃抱着半块桂花糖掉进湖里,惊起的锦鲤甩尾,在水面画出鬼脸般的涟漪。
“小崽子!”张一凡甩着算盘冲过去,“再把糖渣掉进西湖,当心白娘子找你赔荷花!”虎娃抹着脸上的茶水笑:“找就找!我给她的雷峰塔雕个吃糖的鬼脸,保准法海和尚见了都笑!”
当更夫敲过三更,西湖的橹声渐歇,唯有“青牛阁”的木牛琉璃眼睛还亮着,牛身上的龙井茶叶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青牛村老槐树上的茶罐。张一凡摸着新得的江南商道图,忽然发现虎娃的鬼脸标记旁,多了行极小的字:“商道如茶,需泡三分童趣,七分烟火。”
虎娃早已抱着刻刀睡熟,脸上沾着没擦干净的糖醋汁,倒像是被西湖的鱼吻过的小茶童。小秀在他枕边放了块新烤的龙井糖糕,糕面上印着个歪扭的鬼脸——这趟西湖行,怕是要让这个青牛村来的小捣蛋,用刻刀和茶香,在江南的烟雨中,刻出比任何商盟密卷都更鲜活的商道传奇。毕竟,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都是把日子过成一场带着茶香和笑闹的湖畔闹剧,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算计,泡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