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杨恬恬的旧舍友喘着气打开门,看样子是跑着来的。
“是表演三班的学生吗?”老师看着她们问。
“是。”那三人一致盯着林清漫,想狠狠瞪她一眼又不敢。
杨恬恬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向了林清漫:“她们怎么在看你?”
“可能怪我让她们迟到了吧。”女人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
“嗯?”杨恬恬不解的问。
昨天不仅拳打脚踢了一顿,林清漫还把三人的闹钟都关了。
不是白天喜欢睡觉吗,那就睡个够。
“我把她们闹钟关了。”林清漫小声的在杨恬恬看着耳边说。
“这么解气!我只敢想想。”杨恬恬不敢笑的太猖狂,只能低头捂着嘴憋笑。
形体老师拿起花名册看她们的名字:“罗晓贝、李枝乔、辛岚,是你们吧?迟到了这么久名字是划不掉的,下次注意。”
“是,知道了。”三人赌着气应下,站在压腿杆旁。
课都快下了,练也练不了什么。
下课铃一打,别人都走了,林清漫故意留在最后,为了送她们一句话:“A602是你们的天下了,蛇鼠一窝,刚好。”说完拉着杨恬恬走了。
杨恬恬走远了才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太爽了!”
“下节台词课,收着点,嗓子笑出问题了一会儿难受。”女人感觉不到她口中的爽,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她一向是这样。
“你说的对,我得收敛一点。”
初冬了,只穿形体服有点冷,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后杨恬恬就拉着她往教室跑。
气温骤降,A市有了小雪预警,但京州已经下起来了。
裴风鸣在裴宅后花园里站着,对着海棠树的枝桠发呆。
“老大,下雪了,进屋吧。”裴昭怕他冻出个好歹,想劝他进去。
“不用,我不冷,拿一件大衣给我吧。”裴风鸣发了话,裴昭哪敢再说什么。
男人披上外套遣走了裴昭,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在海棠树下站着,可能是在怀念,可能是在任由思念疯涨。
花园里有一张桌子,裴风鸣站累了就坐下,但那眼睛是实打实的没离开过海棠树。
她到底要躲几年才会像邱华亭说的那样回来呢?
不知道,但他好想知道。
桌子上放着纸笔,男人鬼使神差的把笔拿在手中,开始在纸上写信:
不知在何处的小清漫,
京州下雪了,我此刻在你最喜欢的海棠花园里,我好想你。
再多的话,裴风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想你、我想你,一遍遍的我想你就是他最想说的话。
男人放下笔,重复的抚摸“小清漫”这三个字,直到她所有的过往都在他脑子里放映了一遍,才把那张纸叠好,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雪要停了,裴风鸣扔下披着的外套,就开着车往基地走。
沈馈还在他办公室里安静工作,下一秒门就突然被撞开。
“吓死我了。”沈馈被突然的动静吓到,看着裴风鸣着急的换衣服。
“我要去Y国,你继续。”裴风鸣已经穿好飞行靴,抱着头盔就要开飞机走。
沈馈看雪停了,就没阻止他:“行,您去吧,我会好好给您当牛马。”
“少抱怨,裴氏追加对沈氏的投资。”裴风鸣按了墙上的按钮走了。
“好的,您走好,给您当牛马是我的荣幸。”沈馈立马专注的看电脑,情绪也高涨了,比刚才认真多了。
男人戴上耳机,就准备起飞:“塔台塔台,0409起飞。”
“塔台收到,0409可以起飞,祝老大一切顺利。”
裴风鸣当然知道找到她的概率极其微小,但一想到还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或许下一秒就有可能看见她,他的斗志就又燃起来了。
一人一机在空中乱转,在地图上移动的毫无顺序。
真是执着。
林清漫的手机又在提醒她,告诉她裴风鸣又有动静了,女人一看去的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无所谓的退出了地图界面。
“来起立,读一下这段绕口令。”斐蒂蔓招呼学生站起来,做发声训练。
表演系的课程大多数情况下都站着,林清漫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杨恬恬这个不喜欢动的经常不愿意。
“我真的好想一直坐着。”杨恬恬小声说。
“明天周六,好好睡吧。”林清漫也小声的和她说话。
克里缇克课程安排松散,除了经常有早八让人怨声载道,其他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今天周五更是只有上午两节。
林清漫边走就接到了杜莱的电话:“老大,你有搬迁的风声吗。”
“没有。”
“这也太突然了,工作地点一变,连带着还得搬家。”说的是嫌搬迁麻烦,可杜莱的语气一点也不低沉,还有点高兴。
“我看到通告了,安排的新住址不是比现在的还要好吗。”林清漫问。
从K国边缘直接搬到K国中心,当然好了。
“这倒是挺好的,只是有点突然罢了。”
“没事我就挂了。”再不挂杜莱就要说些废话了。
议会厅搬迁的事都已经传播开了,都在说E是个大善人,为手下的人考虑的很周到。
林清漫看着吹嘘拍马的媒体嗤笑出声,比通告夸的还可怕,她可不是什么好人,纯粹是为了自己。
女人低头看新闻的功夫就走到了家,一进门,鸟就在客厅里胡乱飞。
林清漫伸手,居然乖巧的停在它手上:“太久没飞憋坏了?”
鸟没回应她,“啾啾”的叫声也没有。
林清漫不懂鸟的心,权当是无聊,她正好要去地下室,就把它一起带下去了。
女人打开黑色电脑解程序,它就在桌子上走来走去。
从现在到明天下午,没人打扰她,正是她全力再尝试破程序的好时候。
霖月发来一张图片,就是这个程序解码失败后蹦出的“No”:“哇塞诶,真好又失败了,世界二流累了,请世界一流努力。”霖月有种被程序逼疯的趋势。
林清漫对着她的电脑拍了张照片:“正好,我要开始了。”
女人盯着屏幕带着必定又会失败的结果埋头苦干,一干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
于是鸟在一旁“啾啾”直叫,想告诉她还没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