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玉姐妹,因为年纪还小,也不好常出门。
昨日听闻浮生楼出事,首先想到,若是二姐被关在牢里。
便是对她们的名声也有影响。
昨日已经晚了,除了打听消息,什么也做不了。
今日舅舅上朝前,宋琦玉就等在门口了。
听到舅舅说,一定会找关系,今日就将宋怀姝放出来,她才算安心了些。
“阿姐,没事的,舅舅毕竟是礼部侍郎,死的又不过是个寻常百姓,他们不就是要钱吗?”
宋忆瑶晃荡着腿,一脸的无所谓。
“牢里,不就是吃得差点没了自由吗?二姐不会有事的。”
她前世还被抓进了土匪窝呢,也没怎么样。
京兆府还能有土匪窝可怕?
宋琦玉虽觉得妹妹说话不怎么过脑子,但却也是话糙理不糙。
就这般等了半日,下午掐着时间,姐妹二人赶紧去外院垂花门处等舅舅。
远远见他走来,姐妹二人赶紧,屈膝行礼:
“舅舅,我二姐今日……”
宋琦玉的话还没问完,却听舅舅冷哼一声:
“阿玉,女子就该在内宅学些琴棋书画,少去外面招惹是非!你二姐作为浮生楼的东家,配合查案那是天经地义的!”
说完秦星文甩着袖子,疾步去了书房。
既然尚书认为他身为朝廷命官,公然插手生意场,不合适。
那浮生楼的那点蝇头小利,不要也罢!
他今日被尚书斥责,同僚们定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他苦心经营多年,若是因为几个丫头片子功亏一篑,实在是得不偿失。
而宋琦玉姐妹闻言,脸色一白。
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指望宋明澈那边。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昌伯府就是再没了实力,那也是堂堂伯府。
从京兆府救个人出来,定是没问题的。
“哎算了,咱们还小,又身居后宅,这事儿还是让明澈哥哥操心吧。”
宋明澈那边还在焦头烂额。
永昌伯发现,这次的事竟然完全使不上力。
转眼,就到了京兆府审理此案的日子。
宋明澈随着永昌伯,前来听审。
时隔多日,总算是见到了宋怀姝。
只是看到她被押出来时,宋明澈大惊,简直不敢认。
“二姐?你怎么会这么惨?你们对她动刑了?”
只见往日最在乎衣着打扮的宋怀姝。
此刻蓬头垢面,衣着污秽不说,额头高高肿起,脸上全是血痂。
本无神的双目,许是在听到宋明澈的声音,瞬间亮了起来。
扑上前高喊道:
“明澈救我!救我!”
可不等她疯完,惊堂木重重敲击,众人心头一震。
却听审理此案的官员,端坐高位,沉声道:
“肃静!再有扰乱秩序者,重打三十大板!”
随即,宋怀姝被粗暴的拉扯,扔在了地上。
宋明澈见状,双拳紧握,却也不敢发出声音。
明明他花了不少银子,在京兆府中打点过了。
不说好吃好穿,但二姐不可能受这么多罪才是。
随即,死者妻子被带了出来。
当堂声泪俱下,将自己丈夫何时去买的点心,又是何时吃下,前前后后说的清清楚楚。
负责验尸的仵作也出来说明:
“死者身体强壮,没有其他病症,致死原因正是服用了含有生附子的点心,喝了生水,中毒身亡!”
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宋明澈自然是都知道。
“这背后是有阴谋啊!是竞争对手可以迫害!大人要明察啊!”
“我们浮生楼生意红火,后面有人眼红,这全京城都知道!大人不能如此早早就结案啊!”
宋明澈看出,这京兆府根本就没有好好查查背后的真相。
眼见着就要定案,他哪里还忍得住。
“啪!!”
堂上的官员,再次怒拍惊堂木,永昌伯这才将宋明澈拉下来。
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没办法,最后只能按照京兆府的判定。
浮生楼的点心师父,用错了原料,造成了食客惨死。
但好在其他买了点心的都是些贵族,就算是用了点心,都是就着热茶,没人用生水。
所以,最后判定,那厨子被流放。
而宋怀姝作为酒楼东家,有不查之责,收押一个月。
这还是那死者家属,接受一万两银子赔偿,不追究她连带责任的结果。
宋怀姝听到,自己竟还要在地牢关二十天,瞬间就嚎啕大哭,哪里还有一点贵女的样子?
“明澈,救我!不行,你去找长姐,找她救我!”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宋怀姝便被拖了下去。
宋明澈闻言,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不提他还没想到,宋同初今日竟然都不露面。
如此大事,满城皆知她但凡关心一点自己的弟弟妹妹,今天就不会不来。
想到这,宋明澈满腔怒火,直冲到了宋府。
一脚踹开宋同初的院门,怒喊道:
“宋同初,你有没有良心?自己妹妹被收押,你竟然不闻不问?”
宋同初此时正在后院,看着刘师父教无书跟小柳儿习武。
不弈在侧,正听到了这声怒斥,刚要将人赶出去。
却被宋同初制止了。
“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多少歪理。”
如果说,刚重生回来,她对他们是失望和痛心。
那么现在她更多的是觉得,可笑。
宋明澈此时已经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宋同初,你对得起大伯,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弟妹们出事,你作为长姐丝毫不关心!”
宋同初慢慢从摇椅中坐起,掸了掸身上的摊子,问道:
“你们一个有永昌伯做依仗,一个有礼部侍郎做靠山,她自己还是堂堂安宁伯的外孙女。
你们都没办法,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我能做什么?”
她刻意将‘孤女’两字咬重,就是要宋明澈知道。
遭逢大难,他们能毫不犹豫,就选择去外祖家,可不就是将宋同初变成了真正的孤女吗?
谁知,宋明澈闻言,眉头一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这两个小厮都是练家子,你可以让他们去劫狱啊!”
宋同初闻言,噗嗤笑出了声。
“宋明澈,你在说什么疯话?你们自己无能,办事不利,出了篓子,现在叫我去铤而走险,为你们送死?”
“你们,配么?”
她面带嘲讽,语气更是冷若冰霜。
刘师父原本见是小姐家事,不准备多嘴。
可见现在小姐发怒,他闻言也觉得这少年不是东西。
上前就要将其赶走。
却见那少年,看着他一脸的震惊:
“刘师父?你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