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玉见宋怀姝竟然就这般走了,心中也生出怨气。
“二姐这脾气实在是不够沉稳,堂哥,日后很多大事还是不要叫她知道为好。”
宋明澈点了点头,沉声道:
“咱们先各自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能挽回多少损失吧。”
唯一觉得万幸的是,他们没有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其他各地的粮仓,绝对万无一失。
当宋琦玉带着宋忆瑶回到秦府。
那被抢回来的粮食,正堆在院子中。
而舅母秦氏满脸放光,指挥着一众兴奋的家仆搬运。
“都小心点,一点都不能洒了,这粮食现在可金贵呢!”
宋忆瑶见状,哪里还压得住火气,上前怒斥道:
“舅母!不问自取乃为偷。你也是诰命夫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许是太高兴了,秦夫人哪怕是面对外甥女的指责,也没脾气。
“哎呀,我知道阿玉你们有脑子,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给舅舅、舅母,这份功劳,舅母记在心里了,日头太紧,你们速速回自己院子吧!”
宋忆瑶气的直跺脚,很想骂她不要脸。
还是宋琦玉眉头轻锁,柔声道:
“舅母,这一仓的粮食既然已经搬回来了便罢。可是必须要按照现在的价格折算成银两。”
秦夫人原本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心情不错。
可现在见这两个死丫头,竟还跟自己提银子。
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横眉怒目道:
“你们姑娘家家的眼皮子怎么那么浅?住在舅舅家这搬久,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不过是一点粮食,竟然还提银子?”
秦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说着斜眼打量了姐妹俩一眼,转身正要走。
宋忆瑶好歹也是镇国公府的姑娘。
这一年半载的,早就受够了舅母的贪财嘴脸。
就那一仓库的粮食,她损失了至少几万两银子。
顿时就失了理智,大吼道:
“舅母你凭着良心说,你这一年多,从我们身上得了多少好处?现在更是连偷抢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了!”
“啪!”
秦夫人上前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你一个小丫头,竟然这么目无尊长?是不是平日对你们太仁慈了?”
两个寄人篱下的丫头,竟还敢当众顶撞她。
不给点教训是不可能的!
不等两人跳起来,秦夫人当即就叫身边的嬷嬷、丫鬟,将两人丢关进了院子里。
“太过分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舅母?日日打秋风占便宜就算了,今日偷盗不说还敢对我动手!”
宋忆瑶在院子里,气的又崩又跳,将秦夫人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宋琦玉坐在一旁,却觉得颇为心累。
怎么这一年多,诸事不顺?
早知道,她还不如就跟着长姐。
起码按照命运来说,她根本不需要劳心,日后也能当上皇后的。
而同样气势汹汹回到永昌伯府的宋明澈。
也是被气出了一肚子火。
“明澈,也不是我说你,你看那仓库管理的都是些什么人?没一个心腹不说,这要是监守自盗怎么办?”
“就是!外人哪里有自家人放心?现在粮食也运回来了,你的孝心,我们也心领了。日后咱们一家人就好好的吧!”
看着面前恬不知耻的一对夫妻,宋明澈气的双肩止不住的颤抖。
知道被他们吃进去的,很难再吐出来。
这一仓库的粮食,就当喂狗了。
“既然这样,我母亲的婚书可以给我了吧?我自己亲自上门去找那人退婚,不敢劳烦您!”
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可到底还是带了一点咬牙切齿。
对面的永昌伯夫人就不乐意了。
想着要是真的退婚,日后的好处没了不说,之前的聘礼自是需要归还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母亲的事,自有我跟你舅舅做主,你一个小孩子,平日不好好读书、习武,竟游手好闲到处乱窜!”
“来人,暑热难耐,快请表少爷回自己院子。”
永昌伯夫人如何看不出宋明澈的怒火?
可那又怎么样?一个少年跟一个寡妇,她堂堂伯府主母,还拿捏不了了?
宋明澈进了自己院子,再也忍不住,将书房中的东西全砸了!
“简直就比要饭的还不如!早知道今日,我还不如在宋同初的小院子里待着,等大了才离开!”
宋明澈稍稍盘算一下,便一阵肉疼。
只这一年,被永昌伯府搜刮去的家产。
几乎就已经占去了一大半!
“简直就像是吸血的蚂蟥!”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他根本不敢相信。
这是前世一直对他母子,客气亲近的永昌伯一家。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几乎是在京城这处粮仓被劫的同时,其他几处同样不保。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蓟州、东山几处,世家施粥不再积极的时候,血影堂的人扮做难民,将小公子的粮仓都劫了!”
宋同初手中拿着一卷书,听着不弈说道。
闻言唇角轻扯,冷笑出声:
“那几个白眼狼,父兄生前拼命的保家卫国,他们倒好竟然想着发财!”
想来,几人手中银钱应该不多了。
“后面那几个蠢货,必定会将手中的庄子铺子拿出去变卖。安排人使劲压价再出手拿下。”
毕竟都是宋家的祖产,银子可以由着他们造,但是产业不行。
“小姐放心,都看着的!另外,明日皇后娘娘在宫中举办的募捐宴,要参加吗?”
宋同初眉头轻挑,她身为陛下亲封的郡主,进宫自是少不了。
正好看一看,忠毅伯府跟皇甫晔,君臣离心的大戏!
第二天,宋同初看着身边,被李嬷嬷要求胳膊腿上,都绑着暗器的婢女夏竹。
扶了扶额,颇为无语:
“嬷嬷,你这样,等下还没进宫,那些侍卫就把我们关入大牢了。”
李嬷嬷是担心她的安危,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去刺杀皇帝。
她是巴不得皇甫晔死,但绝不是这样轻描淡写,死得无声无息。
她要皇甫江山被他自己亲手葬送,要他临死前忏悔。
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辜负了她父兄忠君爱国之心。
等到夏竹陪着坐进了马车中。
宋同初才有机会好好看看,面前这个英气十足的女子。
前世,两人也有过罩面。
那时她深陷南蛮敌营,就是夏竹等一众死士,拼死将她救下。
夏竹因为身形上有三分像她,便换了她的衣裳,诱敌去了另一个方向,可全队覆没!
许是宋同初的眼神太过认真,本来就有些拘谨的夏竹更难为情。
“主子为何这般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
说着她抬手就朝自己脸上抹去。
“没有,只是觉得你甚是好看!”这一世,一定有个完整的人生!
没多久,马车停靠在了宫门口。
“和乐郡主!”
一道男子清亮明快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却是面带浅笑,表现的无比亲切的楚凤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