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温泉的氤氲雾气中,蓝羽突然晃了晃脑袋,指尖无意识按住太阳穴。
混沌的意识里,热浪如潮水般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她想开口求救,喉间却像被火舌缠绕,连发出完整音节的力气都没有。
云熠乾焦急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却像是隔了层毛玻璃,模糊又遥远。
“蓝小姐?”云熠乾猛地起身,藤椅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蓝羽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软软地往温泉池里滑去,发梢已经沾湿了水面。
他的心脏几乎停跳,扑过去将人捞进怀里时,闻到她发间混着香槟甜味的气息——方才那杯酒里,不知何时被人掺了什么东西。
该死!
是谁下的药?
现在带她去医院会不会太危险?
可留在这里……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内心的慌乱。
蓝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的水雾里,云熠乾放大的脸庞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她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热意翻涌,滚烫的掌心胡乱抓着他的衬衫。
好难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皮肤,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渴望凉意。
“别害怕……”云熠乾声音紧绷得近乎破碎,指腹擦过她滚烫的脸颊时,感受到她在怀中不安的扭动,“我送你去医院,忍一忍……”
“不要离开他,只有他的怀抱能缓解这蚀骨的燥热。”这是蓝羽目前的真实感受。
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她还没有离婚,我不能……
他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可蓝羽滚烫的呼吸喷在脖颈,让他喉结不受控地滚动。
可怀中的人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滚烫的呼吸扫过他的唇瓣:“好热……云熠乾……”
他瞳孔骤缩,喉结剧烈滚动。
裴砚琛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他相交多年的发小,即便对方对蓝羽薄情至此,伦理的枷锁仍如荆棘般缠住他的理智。
快推开我,求你……
蓝羽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脖颈,却又在意识深处发出悲鸣。
我在做什么?
我怎么能趁人之危?!
他死死攥住蓝羽作乱的手腕,强迫自己起身要往别墅外走。
然而蓝羽突然弓起身子,用带着哭腔的娇喘蹭过他耳畔:“难受……求求你……”
这声音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刻意压制的欲望。
云熠乾猛地将人抵在池边的石柱上,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对,就是这样……
不,不要……
蓝羽在矛盾中挣扎,身体本能地迎合着他的触碰,意识却在抗拒这种失控。
就这一次,就抱一下……不,不行!
他颤抖着扯开她的浴袍系带,玫瑰色的绸缎如花瓣般飘落,月光下她白皙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是混蛋,我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的吻带着近乎自毁的克制,轻轻撅住了她的唇瓣。
蓝羽仰头望着他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像受惊的蝶。
他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泛红的脸颊,指腹擦过唇角时,感受到她轻微的战栗。
最初的触碰轻如羽毛,他的唇只是贴着她的,试探着辗转。
蓝羽闻着他身上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云熠乾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后脑,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
从她的唇角一路辗转至耳垂,却在触及她锁骨时猛然顿住。
蓝羽却无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主动仰起头露出脆弱的颈线。
温热的触感袭来,她轻颤着发出满足的叹息,又在片刻后因陌生的亲昵而瑟缩。
云熠乾闭上眼,强迫自己清醒,可她胸前因喘息起伏的柔软擦过他胸膛,带着醉人的体温。
理智与欲望在胸腔里激烈碰撞,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呢喃:“蓝小姐,别这样……”
别走……别留我一个人在这火海里……
再继续下去,我就真的禽兽不如了……
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味道这么让人上瘾?
但蓝羽滚烫的指尖已经探入他衬衫下摆,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脊背。
云熠乾彻底溃不成军,舌尖贪婪地描摹着她胸前的柔软,指腹抚过她腰侧的每一寸肌肤,感受着她在身下的战栗与轻喘。
太近了,又想要更多……
蓝羽在眩晕中沉沦,直到最后的屏障即将褪去时,残存的理智让她抓住了那只危险的手腕,无意识地呢喃:“别……”
这微弱的抗拒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云熠乾混沌的意识。
我在干什么?!
我和那些下药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她潮红的脸颊、湿润的眼眸,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竟然要趁她神志不清时占有她,用最卑劣的方式亵渎这份感情。
“对不起……对不起……”云熠乾颤抖着将毛毯裹住她赤裸的身躯,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他紧紧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肌肤上。
别走……蓝羽在药力与疲惫中陷入昏沉,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那个带着懊悔与温柔的怀抱,像是惊涛骇浪里唯一的浮木。
晨光透过云栖墅的纱帘轻柔地铺在蓝羽脸上,她皱着眉缓缓睁眼。
头痛欲裂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下意识摸向额头时,才发现自己裹着柔软的毛毯躺在主卧大床上。
记忆像被揉碎的拼图,温泉池边的雾气、云熠乾焦急的呼唤在脑海中若隐若现,再往前却只剩一片混沌。
蓝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泛起疑惑:怎么会突然失去意识?身上这莫名的酸痛又从何而来?
“你醒了?”云熠乾推门而入,一身熨烫笔挺的西装,端着的托盘上摆着清粥小菜,神色如常得像是平日的商务会面。
他将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稳:“昨晚你突然发烧,可能是温泉受凉了,家庭医生看过,没什么大碍。”
他垂眸避开蓝羽探寻的目光,昨夜那些失控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才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我发烧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蓝羽不解地问道。
发烧还会失忆?
莫不是烧坏脑子了吧?
蓝羽疑惑地望着他从容的模样,想要坐起身却浑身酸痛,仿佛被人狠狠揉搓过。
“昨晚我摔倒了吗?身上有点痛。”蓝羽疑惑地问道。
低头瞥见自己身上陌生的宽松家居服,耳尖瞬间发烫。
云熠乾像是早有预料,已经转身倒了杯水递来:“你没有摔倒。可能是发烧引起的后遗症。衣服是女佣帮你换的。先喝点温水,司机在楼下等着,送你回家。”
蓝羽接过水杯时手指微微发颤,她努力回忆却徒劳无功,这种失去掌控感的恐慌,比身体的不适更让人心慌。
返程的车上,蓝羽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重要片段。
她回头看向云熠乾,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某些答案。
身旁的云熠乾坐姿端正,目光专注地翻看着文件,偶尔抬头与她对视时,都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蓝羽悄悄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握住的温度;而云熠乾翻动文件的指尖却在微微发抖,只能用咳嗽掩饰住喉间的干涩。
蓝家别墅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时,蓝羽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听见云熠乾突然开口:“如果有任何不舒服……”
他顿了顿,将目光从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上移开,“随时联系我。”
蓝羽笑着道谢,却在转身时突然抚上后颈——那里传来一阵微妙的刺痛,像是被人轻轻咬过。
发烧后遗症还挺厉害的。
而车内的云熠乾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门后,才松开攥得发红的拳头,后视镜里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愧疚与隐忍。
五一假期结束。
蓝家别墅。
院子里响起的车声打破宁静。
此前,裴砚琛便发来消息,说要来接裴依娜。
一听到动静,早已准备就绪的裴依娜,如欢快的小鸟般就飞奔出客厅大门,扑进了裴砚琛的怀里,甜甜地喊道:“爸爸!”
蓝羽也随后跟了出来,轻声对裴依娜说道:“娜娜,你先上车,妈妈有话跟爸爸说。”
“哦!”裴依娜乖乖上车。
裴砚琛面带微笑,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蓝羽没接他这个话题,她纠结了会,她不想让裴砚琛以为她是在吃醋。
犹豫良久,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般,神情决绝道:“你以后……做那种事,能不能避着点娜娜?”
她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没有半点攻击性。
与她在谈判桌上凌厉的样子截然不同。
裴砚琛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干脆应道:“可以!”
言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上车,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