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前往裴氏,向裴砚琛征求意见。刑事责任……
这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
浅柏发布声明后,行业内人心惶惶,引发了极大轰动。
浅柏的电话再度被打爆,之前匆忙站队的人纷纷改变立场。
许柏年对这些来电进行了筛选,只接听那些一直耐心等待结果的合作方电话。
许柏年笑容满面地推门而入,兴奋说道:“刚得到消息,刘月去了趟机关单位,她现在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了!”
蓝羽点头附和:“域界互联的员工恐怕得逐个接受调查,这对他们影响可不小。”
许柏年饶有兴致地开口:“这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嘛。我跟公安机关确认过,陈宇……已逃往国外。”
原本若是起诉,只属于民事案件,可如今涉及刑事,这无疑是在让对方明白,犯错的代价没那么低。
这摊子烂事,得由刘月来收拾和负责了。
许柏年难掩幸灾乐祸的神色,开口道:“你们说,刘月是不是被陈宇给坑了?可是陈宇不是裴砚琛介绍给刘月的吗?”
蓝羽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但还是说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是对方能用来拉浅柏和我下水的唯一机会,刘月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自己清楚。”
其实蓝羽心里也有些疑惑,到底哪里不对呢?
估计刘月也没料到,浅柏的证据齐全得可怕。
毕竟浅柏的第七代飞控系统面世还不到一个月,而域界互联已经发布了半年的飞控系统代码“证据”,乍一看很有说服力。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源码和部分技术方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正说着,蓝羽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 。
是裴砚琛的电话,她没接。
蓝羽觉得这事儿挺可笑。
刘月出事后,裴砚琛反倒打来电话。
平日里他总是吩咐刘恪行跟她联系,生怕她打扰了他,如今却顾不上这些了。
她清楚,裴砚琛无非是想让她别追究刘月的事,这种电话,她根本懒得沟通。
许柏年疑惑询问来电者是谁,向她投来探寻目光。
蓝羽神色如常:“裴砚琛。”
许柏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拍桌而起:“他这电话来得可真‘及时’!浅柏出事,你被‘挂名’,被域界互联针对的时候,他躲哪儿去了?现在刘月有事,倒巴巴地打电话来了,这差别也太大了!”
蓝羽神色淡然,语气透着几分不在意:“随他吧,不用在意这些。”
说着,她瞥了眼时间,转而问道:“域界互联那边排查员工的进展如何了?”
许柏年低头翻看着文档,随后应道:“排查正在进行,我们公司也得配合。七年前的记录,无论是完整版还是优化版,都已作为证据提交,剽窃一事已然不攻自破。接下来,就是要以刑事犯罪追究域界互联非法获取机密以及诽谤侵权的责任了。这些问题累积起来,可不是小麻烦,不然裴砚琛也不会出面打这个电话。”
毕竟是刑事案件,一旦处理不当,刘月就可能身陷囹圄,他们自然坐不住了。
蓝羽从一开始就没想轻易放过此事,她就像一枚鱼饵,引得对方急切出招,不仅迅速对她定罪起诉,还在各个平台发布声明。
而这些声明的浏览量和转发量,都将成为对方中伤浅柏、损害浅柏利益的有力证据。
按照目前的情节严重程度,量刑可达三年以上。
在后续两天,刘月多次来电,许柏年一概不接。
她又通过段绍阳和域界互联公司电话联系许柏年以及浅柏前台和秘书部门,蓝羽态度坚决,全部拒接,并表示有事等送检判决时再说。
裴砚琛明白蓝羽的态度后,也没再打电话,蓝羽对他的打算并不关心。
此前已解约的人员,专程上门请求继续专利合作,甚至愿将专利费翻倍,蓝羽无暇应付,许柏年强势表态,今后不再合作。
次日下午,蓝羽接到公安机关电话,通知调查有进展,让她前往。
许柏年陪同蓝羽前去。
见到负责询问的苏桉时,蓝羽瞬间想起相关事情,感觉此事即将追查到根源 。
若不是今日再次见到苏桉,蓝羽几乎都要将他遗忘。
事件脉络逐渐清晰,许柏年气得直想骂人,被蓝羽拦住,提醒她按程序办事。
许柏年疑惑道:“照这么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
蓝羽眉心微蹙,渐渐回忆起来:“我上次看到的监控,发现是苏桉搞的鬼,当时被其他事耽搁了一下,就给忘了。”
蓝羽把监控拿给许柏年看。
视频里,一天深夜,苏桉趁实验室其他人都离开,偷偷打开蓝羽的电脑。他紧张地操作着,手心不断冒汗,眼睛时不时盯着门口。经过一番查找,他终于找到了第四代飞控算法的核心代码,迅速拷贝到随身的 U 盘里。
估计之后,苏桉就将 U 盘交给陈宇了。
经警方审讯,更多细节浮出水面。
苏桉交代,拿到代码后,陈宇立刻安排团队对代码进行分析和修改,将其融入自己的第四代飞控算法中。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调整了部分参数和逻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当域界互联决定起诉浅柏科技专利侵权时,陈宇觉得这是个绝佳机会,便怂恿刘月在诉状中加入一些莫须有的“侵权点”,企图以此打压蓝羽。可他没想到,蓝羽根本不在意这场诉讼,反而把精力放在研究域界互联现有技术的缺陷上。
蓝羽深知,陈宇能力不容小觑,只是心思邪佞。
换做其他工程师,恐怕难以达成这般算计。
不过,陈宇让苏桉窃取的内容,不过是蓝羽技术体系中的边缘部分,根本无法触及核心。
但他心里清楚,哪怕是这些边缘技术方案,也足以用来实施敲诈勒索。
警方深入调查后发现,陈宇这些年一直在干类似勾当,凭借这种手段获取了近一个亿的赔偿,简直就是学术界的一颗毒瘤。
此次事件,极有可能是他再次使出的惯用伎俩。
然而,他这次太过疏忽,全然不知蓝羽早在七年前就已完成了详细的技术方案。
当时,蓝羽将主要精力投入到Language-x的研究中,而后又因嫁给裴砚琛,这套方案便暂时被束之高阁。
陈宇大概是这么想的:如果这套方案早就完成了,没道理等这么多年才拿出来,所以就误以为是近一年内才研究出来的成果,结果阴沟里翻船。
浅柏报案后,他这个老滑头,立刻脚底抹油跑路了。
现在问题来了,刘月难道真的对陈宇的这些底细毫不知情?
很明显,刘月被陈宇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算计了!
如今,域界互联内部存在的问题经调查已确凿无疑,相关人员必须承担应负的责任。
赵新时询问蓝羽:“关于刘月女士,你是什么态度?”
蓝羽态度平静且坚决:“刘月作为负责人,存在用人失察的问题。域界互联不仅倒打一耙,还将我的代码和方案套用在他们新系统上,在未查明真相时就在各平台抹黑浅柏,给浅柏造成了声誉、信誉、合作及经济等多方面的严重损失,必须追究到底,该判刑就判刑。得让他们知道,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
刘月觉得,蓝羽没必要将矛头对准自己,当务之急是解决与案件相关的关键人物,而不是因为所谓的妒忌针对她。
李琳云和刘贵生着急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刘月低着头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爸、妈,你们不用担心,砚琛会帮我的。”
一听这话,李琳云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裴砚琛人脉极广,又把她女儿放在心尖上,会解决问题的。
刘月思索片刻,再次给裴砚琛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裴砚琛问道:“怎么样了?”
刘月不自觉攥紧手指,声音透着无力与无奈:“根本不接我的电话。”
裴砚琛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该动用的人脉就动用起来 。”
就在这时,李琳云灵机一动,开口提议道:“要不,咱们去找许家人,把这事儿跟他们说道说道?
此前他们就认为,蓝羽结过婚还生过孩子,许家人肯定不会接受她和许柏年在一起。
许家人本就对蓝羽心存不满,要是让他们知道,蓝羽因为自己的私事,撺掇许柏年和域界互联闹矛盾,许家人恐怕会对蓝羽更加反感。
届时,面对来自家族的压力,许柏年没准儿真会选择撤诉。
李琳云话音刚落,刘月便心领神会。
她寻思着,这倒的确是一条可行之计。
平日里,除了许柏年,刘月与其他许家人并无交集。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认识,裴砚琛必定是认识的。
念及此,刘月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裴砚琛的电话。
裴砚琛了解刘月的想法后,说道:“行,我会尽快帮你联系许家人。”
一想到许家人知晓后会生气,蓝羽和许柏年甚至可能因此产生隔阂,她就忍不住有些兴奋。
但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砚琛怎么没想到去找许家人呢?”
李琳云满脸疑惑地问道。
刘月微微垂下眼眸,缓缓说道:“他和蓝羽到底是夫妻,他俩之间的那些事儿,许家人恐怕也知道一些。这种情况下,他自己去跟许家人说这些,确实不太合适。要是真得找许家人解决问题,换其他人出面会更妥当些。”
李琳云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应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