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生将车钥匙掷在玄关,摘下墨镜时指节微颤:“琳云,蓝氏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拿了个 25 亿的海外项目。”
他摩挲着墨镜金属边框,指腹因用力泛起青白 —— 蓝氏明明已濒临破产,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大项目?
这消息像根细刺扎在他心尖,不拔不快。
在他认知里,那堆烂摊子早该溺死在泥沼里,哪配触碰到这种级别的资源?
李琳云端起骨瓷茶杯轻抿,茶水在杯中荡开细碎涟漪。
她盯着杯底沉落的碧螺春,唇角扬起讥讽:“不过是运气作祟。跨国项目千头万绪,他们那帮土包子连英文邮件都写不利索,能接住才怪。”
在她看来,蓝氏的海外项目不过是海市蜃楼,迟早碎成齑粉。
楼梯传来高跟鞋叩击声,刘月转着香奈儿链条包款步而下。
她对着玄关镜子补口红,镜中倒影勾起嘲讽弧度:“就蓝家那几口人,商务英语磕磕巴巴的,还敢谈国际合作?”
想像着蓝氏那间逼仄的办公室,她指尖加重力道,“怕是连国际会议礼仪都没摸清楚,简直不自量力。”
“听说有海外资本担保。” 刘贵生松了松领带,领带夹硌得锁骨生疼,“但这种级别的项目,光靠担保就能玩转?”
他冷哼一声,“海外资本?十有八九是骗子!蓝氏最好被坑得血本无归,省得在眼皮子底下晃荡。”
李琳云放下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金边:“砚琛牵线的环宇项目才是真金白银,本地业务蓝氏拿什么比?”
提起裴砚琛提供的合作方案,她眼底泛起得意,“有裴氏撑腰,刘氏就是 A 市新贵,蓝氏算什么东西?”
“蓝家那丫头最近总往国外跑,” 刘月挑眉,眼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估计是现学怎么签合同呢。” 她想象着蓝家后辈在异国街头手忙脚乱的模样,“一个毛头丫头也敢和我较劲?不过是垂死挣扎。”
“就算拿到项目,管理和技术也跟不上。” 刘贵生往杯中斟满威士忌,琥珀色酒液倒映着他阴鸷的眼神,“国际标准的施工流程,蓝氏怕是连见都没见过。”
他晃着酒杯,冰块撞击声里尽是轻蔑,“发工资都得拆东墙补西墙,能请得起像样的人才?”
李琳云用银勺搅动冰块,清脆声响中带着几分惬意:“砚琛给的拆迁补偿方案能压下 30% 成本,蓝氏拿什么竞争?”
想起裴砚琛制定的商业计划,她嘴角上扬,“有这样的女婿,刘氏只会越来越顺,蓝氏根本不足为虑。”
“说不定就是个空壳合作。” 刘月翻着时尚杂志,指尖在名模照片上划过,“现在的小公司就爱拿大项目充门面,蓝氏那点家底,能撑得起 25 亿?迟早露馅。”
“连个像样的法务团队都没有,” 刘贵生的酒杯在灯光下折射冷光,“合同出了问题,他们拿什么兜底?”
他眼底闪过算计,“没法务背书,那些合同不过是废纸一张。等项目崩盘,看蓝氏怎么收场!”
李琳云转动颈间珍珠项链,圆润珍珠在指尖滑过:“砚琛介绍的王总多靠谱?环宇这种本地龙头,才是正经合作对象。”
想起王总见面时的恭敬姿态,她心中满是优越感,“裴氏牵的线,能是蓝氏那种野路子比的?”
“我看蓝家就是想蹭热度炒名声,” 刘月合上杂志,语气里尽是不屑,“等项目落地,立马打回原形。”
她想起蓝凛川在新闻里的意气风发,冷笑一声,“虚名能撑多久?纸终究包不住火。”
“跨国供应链多复杂?” 刘贵生抿了口酒,喉间溢出低笑,“蓝氏怕是连报关单都填不明白。”
他想象着蓝氏团队在海关焦头烂额的模样,“就他们那群蠢货,连基本流程都搞不懂,还想做跨国生意?”
李琳云翻开财经报纸,油墨味混着玫瑰香水味散开:“裴氏深耕商界多年,手里攥的都是优质资源,蓝氏拿什么追?”
她看着头版裴氏的新闻,指尖轻叩报纸,“刘氏跟着裴氏走,错不了。”
“就算真开工,设备也跟不上。” 刘月放下杂志,眼神掠过窗外刘氏仓库的方向,“我们新引进的塔吊,蓝氏怕是连采购渠道都找不到。”
想起仓库里锃亮的机械,她眉梢扬起轻蔑,“破铜烂铁也敢碰跨国项目?笑话。”
“说到底就是运气。” 刘贵生将酒杯重重搁在桌上,“等项目出了岔子,看他们怎么收拾烂摊子。”
他盯着杯底残酒,心中已有盘算 —— 蓝氏的好运,该到头了。
李琳云合上报纸,动作优雅地叠好边角:“砚琛给刘氏的支持才是关键,蓝氏那点水花,掀不起大浪。”
她对着镜面调整耳坠,珍珠耳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等环宇项目谈成,刘氏在 A 市的根基只会更稳,蓝氏算什么东西?”
“我听说蓝家连像样的会议室都没有,” 刘月忽然轻笑出声,“开国际视频会议,怕不是要去网吧?”
想起刘氏那间配备同声传译系统的豪华会议室,她摇头嗤笑,“就这条件,还想玩国际化?简直异想天开。”
“随他们折腾,” 刘贵生起身踱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冷硬的声响,“商界靠的是真本事,不是运气。”
他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眼神阴鸷 —— 蓝氏的闹剧,他倒要看看能演多久。
李琳云整理真丝裙摆,耳坠轻晃:“等裴氏周年庆,月月跟砚琛一起亮相,才算得上风光。”
她对着镜子勾起满意的笑,“到时候整个 A 市都会知道,裴氏是刘氏的后盾。”
话音未落,门铃骤响。
佣人快步来报:“裴总来了!”
刘月眼底亮起光彩,下意识抚了抚发丝,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去开门。
在她心里,裴砚琛的到来不仅是做客,更是昭示她地位的高光时刻 —— 有这样的男朋友,蓝羽拿什么争?
“砚琛,你来了!” 刘月的声音里带着甜腻的娇嗔。
裴砚琛身着深灰西装,温和有礼地颔首:“叔叔阿姨好。”
他示意助理将礼盒递给佣人,袖口露出的腕表在玄关灯下泛着冷光。
“姐夫!” 李莲盈从楼梯上蹦下来,却被李琳云轻斥:“莲盈,别没规矩。”
“开饭了 ——” 佣人的喊声适时打破热闹。
餐桌前,刘贵生举起酒杯,笑意直达眼角:“砚琛,这次环宇的事多亏你,叔叔敬你一杯!” 晶白的骨瓷杯与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越声响。
裴砚琛轻碰杯沿,唇角扬起得体的笑:“是刘氏实力过硬,我不过牵线而已。”
刘月贴心地往他碗里夹菜,指尖白皙修长:“爸,你都不知道,砚琛在招标会上有多惊艳。”
她的动作轻柔而刻意,眼角余光瞥向餐桌对面,仿佛在等待赞叹。
李莲盈忽然凑近,嗓音带着少女的雀跃:“姐夫!下次能带我去裴氏参观吗?”
“莲盈别胡闹,” 李琳云皱眉,“你姐夫忙得很。”
裴砚琛却淡笑摇头:“让月月带你去,公司最近有个科技展厅对外开放。”
“砚琛就是惯着你。” 刘贵生拍桌大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对小辈亲昵的默许。
气氛正热时,李莲盈忽然开口:“姐夫,我同学说蓝氏接的项目比环宇还大?”
餐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刘贵生夹菜的手悬在半空,笑容凝固成僵硬的弧度,心底暗骂蓝氏阴魂不散。
“小孩子家家的,信什么小道消息?” 李琳云放下汤勺,语气陡然冷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裴砚琛搅动着面前的茶水,声音波澜不惊:“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节奏,刘氏的优势也很明显。”
“再大又如何?” 李琳云挺直腰背,语气里带着身为裴氏亲家的骄傲,“裴氏才是商界标杆,蓝氏拿什么比?”
刘贵生迅速接过话头:“可不是!有砚琛帮衬,刘氏稳如泰山。”
他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碗里,刻意压下心底的烦躁。
李莲盈却不肯罢休,嘟囔着:“但我听说蓝家给贫困小学捐了好多物资……”
“吃饭时别说话。” 刘月冷声打断 —— 她绝不愿意让蓝氏的 “善举” 在裴砚琛面前留下任何好印象。
裴砚琛适时放下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餐桌:“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众人应声动筷,刀叉轻碰声中,只有刘贵生的威士忌杯底,还凝着未化的冰渣,像极了他眼底未褪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