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想起自己和裴砚琛提离婚有好几个月了,他也不回应。
她给裴砚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喂。”
是刘月的声音。
现在是早上,接起电话的却是刘月,“他们同居了”,这是蓝羽首先想到的,她收回思绪:“我找裴砚琛。”
刘月语气慵懒:“砚琛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蓝羽当即挂了电话:“在洗澡,一大早,这是刚办完事?呵!”
蓝羽无语了。
临近中午时,裴砚琛才回拨电话:“早上打电话了?有事?”
蓝羽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紧,听筒里裴砚琛的声音依旧冷淡疏离,仿佛他们之间那些纠葛都不值一提。
蓝羽言简意赅:“谈谈离婚的事吧!”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听见电流的细微杂音。
蓝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还是让尾音有些发颤:“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拖的了。”
裴砚琛也不磨蹭,直接说:“明天上午,回家谈。”
蓝羽知道他指的家是婚房:“好。”
翌日。
蓝羽抵达时,发现段绍阳和云熠乾也在。
“既然是你的意思,我同意。离婚协议你看一下,没什么异议就签了吧。”裴砚琛将印有离婚协议的文件推到了蓝羽面前。
文件纸张微微发凉,蓝羽的指尖抚过条款上裴砚琛遒劲的签名,油墨未干的字迹像一道割裂过往的刀痕。
蓝羽打开这份新的离婚协议翻看着,映入眼帘的第一条便是他要裴依娜的抚养权,紧接着是财产分割条款,补偿金30亿,海外和国内房产,名下多家公司的股份。尤其是裴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离枢资本”,每年带来的利益至少百亿起步,他竟转让了85%的股份给蓝羽,他自己只占了10%的股份。
蓝羽垂眸将文件反复摩挲两遍,指尖在末尾处停顿片刻后抬眼:\"我没意见。\"
直接拿笔签字,裴砚琛诧异地看着她。
蓝羽将笔放下,动作干脆利落,仿佛签下的不是离婚协议,而是斩断了与过去所有的联系。
段绍阳和云熠乾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蓝羽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她挺直脊背,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没有一丝留恋,仿佛面前的男人和这份协议早已与她无关。
“约个时间,去把离婚证领了吧。”蓝羽平静道。
“财产分割需要时间,暂时还领不了离婚证。”裴砚琛凝眸注视着她。
“我可以净身出户,马上就可以领证。”蓝羽黑眸望向他。
她语气决绝,眼底再无一丝犹豫,显然已对这段婚姻失望透顶,不愿再被这些财产牵绊。
裴砚琛淡淡扫了她一眼,没再接腔。
蓝羽气结:“既如此,我先走了。”
随即她不等他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段绍阳惊疑不定:“她真签字了,她没事吧?”
裴砚琛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暗潮,喉结微动吐出三个字:\"不清楚。\"
段绍阳眉间拧出褶皱,语气带着几分狐疑:\"你连娜娜的抚养权都没松口,她居然没闹?你们私下早有约定?\"
裴砚琛喉结滚动着轻晃了下脑袋,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沿:“没有。”
段绍阳浓眉骤挑,眼底翻涌着不可置信:“蓝羽向来把娜娜捧在心尖上疼,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她怎么会点头答应?”
* 裴砚琛垂眸盯着杯沿凝结的水珠,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没出声,墨色瞳孔里翻涌的情绪转瞬又被深潭般的沉静吞没。
云熠乾内心惊颤不已,他心痛地思忖:蓝羽一定是对裴砚琛和裴依娜寒心至极,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和丢了半条命生下的女儿喜欢小三,而对自己却只有无穷无尽的漠视和厌恶。
他缓缓开口:“人心不是一天凉的,失望不是一时攒够的,可能她想通了,释怀了,所以放弃了你们父女吧。”
裴砚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连段绍阳都一脸愕然,他们没想到云熠乾会为蓝羽说话。
——
蓝羽回到浅柏,许柏年就跟她说他要去马尔代夫旅游:“你去不去?要不你和我一起。”
蓝羽心正想借此机会散散心,郁结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于是点头应道:“可以。”她爽快应下。
三日转瞬即逝,咸涩的海风裹挟着印度洋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赤足踩上马尔代夫细腻的白沙滩,脚下的浪花正温柔舔舐着时间的刻度。二人穿着清凉,漫步在沙滩。
夕阳将海面染成蜜色时,蓝羽的裙摆已沾满细碎的贝壳。
许柏年突然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温热呼吸扫过耳畔:“看那边。”
远处海豚跃出水面,银白弧线与天际晚霞交织,惊起一片鸥鸟。
她转身时,正巧撞进他含笑的眼睛,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金箔,像藏住了整片暮色。
浪潮卷来带着咸涩的风,蓝羽脚下一滑,许柏年稳稳托住她的腰,指尖传来的温度比白沙更灼人。
“小心。”他低笑,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腰间。
蓝羽红着脸挣脱,却被他拽进怀里,浪花漫过脚踝,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揉碎在粼粼波光里。
暮色渐浓时,他们在沙滩上堆起歪斜的城堡。
许柏年突然捧起一捧湿润的沙,在她面前轻轻一洒:“落雪了。”
蓝羽愣神的瞬间,细密的沙粒在她面前滑落,他趁机俯身,唇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在耳畔落下轻如羽毛的呢喃:“蓝羽,这里的月光,比离婚协议好看多了。”
蓝羽的脸色瞬间爆红,不过她也不是扭捏的人:“不早了,回酒店吧。”
许柏年戏谑地应了声:“好。”
笑容里透着狡黠。
二人抵达酒店时,撞见同样来度假的裴砚琛和刘月。
许柏年忍不住爆了粗口:“晦气。”
拉着蓝羽气哼哼地快步离开。
裴砚琛斜睨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仿佛看到的只是陌生人,而刘月在看到他们的瞬间,眼神就冷了下来。
次日。
蓝羽和许柏年去索尼娃贾尼岛游泳。
蓝羽的水蓝色比基尼勾勒出柔美曲线,湿发贴着雪白肩颈,睫毛上凝着水珠,像刚出水的人鱼。她仰头笑时,锁骨处的水光晃得人移不开眼。
许柏年从背后游来,雪白的胸膛带着水珠,宽肩在阳光下投下阴影,单手撑住池边时,臂间肌肉线条紧绷,喉结滚动着唤她名字,声线裹着海风都发烫。
很不凑巧的又看到了裴砚琛和刘月。
许柏年脸当即黑沉下来:“怎么走哪都能遇到,后悔出门没看黄历。”
裴砚琛看到许柏年抱着蓝羽时,不经意间扫过她曼妙的身材,以及她腰间的许柏年的手,神色一滞,眸色暗了再暗,随即快速移开视线。
仿佛只是无意瞥见,自然而然得看不出一丝异样。
刘月冷睨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
其实她很想和许柏年交好,无奈他的眼里只有蓝羽。
不过无关紧要,谁都没有裴砚琛重要,只要A市最尊贵的男人倾心于她就行。
蓝羽眼睫轻掀,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他们,很快便如同掠过无形虚影般,淡然移开了视线。他们没在蓝羽面前晃荡多久,离开去了另外一边。
二人到了地方。
裴砚琛解开浴袍,银蓝条纹泳裤衬得身形劲瘦挺拔,冷白肌肤透着瓷器般的光泽,指尖绕着护目镜带子,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阴影。
刘月踩着碎步跟着,玫红色挂脖泳衣勾勒出深V弧线,雪白肌肤泛着蜜糖光泽,卷发随意挽起,脖颈间晃动的珍珠项链滑进沟壑,弯腰整理裙摆时,后腰莹润的弧度若隐若现。
二人跃入水中嬉戏畅游,不亦乐乎。
结束时,裴砚琛和刘月要经过蓝羽这边。
刘月不小心崴了脚,裴砚琛一把抱起刘月快步离去。
许柏年气愤道:“两个傻逼,怎么不摔死你们。”
蓝羽懒得理会这些事,她嫌恶心。
他们还在马尔代夫的时候,就接到了国内的电话。
是浅柏和政府合作的时候,与许柏年对接的公职人员打来的:“你们得罪裴氏集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