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二悄悄出去找了把扫把,被苏老头看到还问了一句:“老二,你拿扫把干嘛呢?”
“爹,你就别管了。”
说完,苏老二握紧扫把,掂量了两下。
随后深呼吸一口气,冲进屋里。
还没听到屋里的声音,苏老头看到他刚才的动作就心里大感不妙。
果然,这个想法刚落下。
二房房里就传就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苏老头额头青筋跳了跳。
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分家那天他家老二没发疯。
苏老二这边,举起扫把避开闺女和媳妇,就朝刘家一顿扫。
“啊啊啊啊,滚滚滚。妖魔鬼怪脏东西,通通滚出我家去。”
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倒上他家里来摆谱来了。
不要脸的老东西。
给他们脸了。
苏老二心里堵着一口十几年前被刘家人赶出来的气,手里越发用力去打。
刘家人一个不妨,全被他手里的扫把扫得一阵痛。
顿时整个屋里乱糟糟的。
尖叫声不断。
他的扫把又长又硬,全是乡下竹子绑的那种,平时扫地叶子早就掉光了,只有一些细小的竹枝。
这竹枝打在身上还好,扫到脸上可以给你刮出一条条口子。
刘大舅妈一边要护着点儿子所以被打得最多:“啊,四妹,你男人这是颠了不成。”
刘老婆子骂得最狠:“住手住手,死鳖孙,你个绝户的混蛋玩意,快给老娘住手。”
苏老二一改吊儿郎当把手里的扫把舞得虎虎生风,全然不顾他们骂的有多难听。
还边扫边大声说:“我还心软让你们进来坐,合着一来就惦记我闺女结婚的钱,一家子不是个东西,都给我滚。”
“我媳妇儿倒了八辈子血霉,投生到你家去,让你个老虔婆祸害她十几年不够,现在还想来我家吸血。”
这边的动静很快把本就快到苏家的大队长一行人惊动了。
大队长为首跑进老苏家的院子,看到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两个老人加两个四个大人一个孩子,被苏家老二从房里扫地出门,一行人头发凌乱,衣服仔细一看还有些破了口子,脸上依稀可见的出现小血口子。
怎一个惨字了得。
“住手,住手快,住手,苏老二,你这是做什么?”
大队长顾不得看热闹,连忙上去制止他继续挥舞的动作,不然闹出去,肯定要把他们怀阳大队的脸都丢尽了。
苏老二也怕误伤到他,忙顺势把手里的扫把让给了他。
随后指着老刘家这一群人。
喘着气道:“大队长,你今天要是不拦我,我非得把他们打死不可,这一群不是人的狗东西。竟然不安好心,想框我媳妇儿,把我闺女要结婚的钱骗走。”
大队长皱了皱眉。
来的路上他就听说了苏老二的岳家上门了。
但是情况闹得不太好,所以村里人才去请了他。
至于苏老二闺女要招上门女婿的事,夫妻俩昨天就上门去请他了。
毕竟,苏老二闺女结婚领结婚证时,需要开介绍信,这事自然瞒不过他。
刚才他还在寻思,人岳家上门怎么还要请自己。
这下明白了,感情是非请不可。
大队长:“刘亲家,按理说,我作为大队长,不该管苏老二家的私事。但你家这么欺负我大队里的人,这可不行。”
刘老头见他皱眉,连忙摆手:“不是这样的,大队长。我们是亲戚,而且那钱我们都说了是借的,以后会还。”
苏妈闻言,眼眶红红的,站了出来,当着大家的面道:“我没出嫁之前,帮了家里多少忙?我出嫁的时候,你们不仅扣下苏家送过去的所有嫁妆,还让我净身出门子。
这就算了,我认了。
可当初,我和孩子他爹回娘家,你们连门都不让我们进,直接把我们赶出来。
当初都说好了,断绝关系。
今天,看在我闺女要结婚的份上,我们才让你们进门。
可你们刚刚要干嘛?你们这是要把我们家往绝路上逼啊!张口就是1000块钱,你们怎么好意思开口?”
刘老婆子被扫把打了一顿,心有余悸,但想到两个小儿子,还硬着头皮上:“娘刚不是说了吗?这钱是给你两个弟弟娶媳妇的。
闺女出嫁,就应该多帮衬娘家。”
说完,她还扫视周围的人,问:“大家伙,你们说是不是?谁家有闺女,不想着让闺女多帮衬娘家?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儿子,都快30了,还没娶上媳妇,让闺女帮衬下,有什么错?”
大伙一听,有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
有人喊道:“你说得好听,老太婆!我们都不是耳聋的人,苏老二媳妇说,你们曾经把人赶出家门,都断绝关系了。怎么,现在看老二家过得好了,就厚着脸皮来吸血了?”
“没错,哪有这样当父母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做儿女的就应该孝顺父母。”有人这么一说。
立刻就被其他人给怼了回去:“你这么孝顺,怎么不把婆家的东西全搬到娘家去?”
那人被怼得哑口无言:“你……”
“你什么你,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满满看着大队长都来了,必须趁机了结掉这门亲。
想到这里。
她抬手擦了一把大腿根,疼得苏满满倒吸一口凉气。
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瞬间,那双圆溜溜、水蒙蒙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大队长啊,我妈命苦啊!”
她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给我们家做主吧。我结不成婚没关系,但我妈绝不能受这委屈。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一面的外公外婆一来,就朝我家张嘴要1000块钱。
呜呜……这是钱的事儿吗?这分明就是丧了良心!”
她眼圈泛红,抬手抹了抹眼泪,继续哭诉:“求求乡亲们为我们家做主啊!这些人就是欺负我们家,欺负咱们大队,觉得我们家没人撑腰。”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
旁人看着她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唯有角落里,陈珍珠一直默默看戏。
她嘴唇紧紧抿着,拧成了一条线。
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女儿跟二叔一家有过多往来。
特别是三丫,实在是这死丫头太能屈能伸了。
瞧瞧,刚才还单手拎起大嫂家的二丫教训人,现在又哭得我见犹怜,旁人看着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只有她知道,这死丫头哭得越厉害,憋的招就越大。
心里默默为刘家人点了一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