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韩非一惊,不是吧,他的手就因为一块小小的碎片,差点废了?正在帮他换药的淑梓,看到他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微微勾了勾唇,几不可闻地笑了笑。
“人手部,脸部,还有头部的神经血管居多,也是最容易感知到疼的地方,一旦伤到神经就很难恢复。”
淑梓这话半真半假,虽然手上的血管丰富但大多都是毛细血管,根本没有像她说的那么严重,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不希望他再次受伤而已。
为了翡翠虎那样的人,把自己弄伤,真的很不值。
突然想到什么,淑梓又问道。“你去粮仓看了吗?”
“看了,生蛀的大多都是上方的,积压在下方的没事。”
想了想韩非又道。“不过你究竟是何时屯的粮,为何不告诉我?”
她居然偷偷屯了这么多粮食,既然都不告诉他,这丫头还真是胆子越发的大了。
对于他的责怪,淑梓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有理似的说道。“我不告诉你不想你露出马脚,你想想,姬无夜若是知道我这里有粮,他还会这么做吗?”
姬无夜虽然是个武将,但也不是个傻子。
如果知道她留有后手,觉得会想尽办法的来对付她,更有可能会放火烧粮。
农民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他们这些人的一己之私而烧掉,那就太可惜了。
听她这么说,韩非也是有些意外地怔了怔,这丫头居然能想的这么多,当真是自己小看她了?“好了。”
就在韩非发呆的时候,淑梓已经替他换好了药,重新包扎好了。
淑梓站起身,走到张良身边坐下,像只小猫一般,懒洋洋的靠在他肩膀上。
看她这个样子,张良则是宠溺地笑了笑,将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她伸手就能拿到。
看着张良如此对她,韩非忍不住提醒道。“子房你可别太惯着她了,若是养成习惯离不开你了,可如何是好?”
虽然这样说,但是韩非却也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这丫头机灵的很,最会讨人欢心,就连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宠着她,更何况是身为她夫君的张良。
张良却不以为意地扬了扬唇,心想,离不开才好,这样她也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靠在张良回里地淑梓有些困的懒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半睁着眼睛,看着韩非道。“你若是没事,就带着红莲去一趟祖母那里吧,说不准,还能看一出好戏呢。”
淑梓意有所指,韩非听得出,只是这”好戏”……难不成是翡翠虎?
猜到翡翠虎可能会去魏国买粮,韩非的神情倏地一凛。“我也正有此打算。”
淑梓伸手,从果盘中拿了一颗桑葚果,扔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你去祖母那里假意购粮,翡翠虎自然也能猜想得到。”
若是被发现他是假意购粮,只怕他会有所防备,但若是真的,姬无夜肯定会将此事上报给父王。
现在朝廷本就因为旱灾,收成不好导致国库亏空,若是此时再得知韩非到魏国购粮……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韩非问。
淑梓勾唇嘻嘻一笑,道。“所以,你需要给他来一个似真非真。”
韩非微微蹙眉,似真非真?那不还是假的吗?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让他以为他去购粮了,实则什么查不到,猜不透摸不着,让他无计可施,呵,有意思!
“那就按你说的办。”
淑梓点点头,随即又拿起一颗果子送进嘴里,看了一眼还坐着的韩非,微微起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韩非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他确实已经待了很久了。
起身打算走的时候,又好似想到什么,步伐一顿,微微侧过头,道。“乏了就去休息,你如今有孕在身,不易操劳。”
“知道了,啰嗦。”淑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才道。
她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啰里吧嗦的。
淑梓不知道的是,他是因为什么才说这样的话,只觉得,最近他变得有些啰嗦。韩非走后,张良才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为何要让韩兄带着红莲一起去?”
若只是做戏的话,韩兄有个人就可,为什么要带上红莲?
淑梓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道。“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既然要演戏,自然是要演的真一点。”
既然要演戏,自然是要真实一点,不然就是欺骗观众了。
当然了,演员也很重要。
只可惜她现在有孕在身,要不然以她的演技,一定能让这一出戏,更加精彩!
韩非刚来到红莲的宫殿,就看到一袭红衣的小丫头,正坐在亭中,她手持画笔,面前的石桌石墨和纸张,模样好似在画着什么。
韩非缓步上前,走到她身旁,然而红莲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好奇她在画什么的韩非,微微俯下身将脑袋凑近,想看看她手下那张纸上画的是什么,却不想在看到那熟悉的轮廓之后,忍不住惊讶出声。
“卫庄兄!”
他这突然的出声,把正在作画的红莲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抖,见他视线落在自己的画上,便急忙用手将那张已经有了眉眼轮廓的画纸遮挡住。
“不准看!”紧张的捂着自己的宝贝画像,红莲不满的瞪着他,冷声警告道。
韩非无奈的直起身,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问道。“你画谁不好,要画他。”
“我就想画他!”
红莲见韩非没有在看过来,赶紧将画纸卷起来收好。
“你喜欢他?”
韩非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随即又问道。
“……”
红莲被他这语出惊人的话噎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涨红了脸,矢口否认道。“我怎么会喜欢他,有个连身份都不清楚的男人。”
听到这话,韩非笑了笑,道。“不喜欢就好,他如今可是你姐姐的师傅,你若是喜欢他岂不是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