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 年春份的国家实验室，五件怨器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圆形实验台中央。金怨器的陨铁匕首泛着幽蓝寒光，木怨器的青铜鼎表面爬满青绿铜锈，水怨器的液态金属像有生命般微微颤动，火怨器的琉璃盏流转着赤红色光晕，土怨器的玉琮则散发着温润的乳白光泽。江浅的指尖在投影间划过，五件器物的能量轨迹在空气中交织成紊乱的网，像五匹挣脱缰绳的野马。
“古籍说‘五器生五浊，五法镇五凶’。” 她调出五浊阵法的仪式流程图，与能量轨迹重叠时，那些紊乱的线条突然变得规整，“这说明五怨器本身就是时空紊乱的产物，就像 1938 年武汉防空洞的时砂暴，既是危机也是能量源 —— 关键看怎么引导。” 实验台的监测屏上，五怨器的能量值都处于危险的红色区域，尤其是火怨器，波动频率已接近时空裂隙的临界值。
张念将细化后的 “沐、画、祭” 仪式参数输入控制终端，先对金怨器进行实验。当模拟的雨水（含 3 倍负离子）滴落在匕首仿制品上时，其能量波动曲线立刻从锯齿状变成平滑的波浪。“第一步‘沐’是给器物‘调频’。” 她指着屏幕上与 1913 年铁匠铺能量频率重合的波形，“就像给收音机换台，先让它接收到我们的‘频道’。”
陈默手持青铜鼎仿制品，按仪式要求吟诵 “雷泽动，万物生”。当 65 分贝的宫调声波笼罩器物时，鼎耳的饕餮纹突然亮起，原本狂暴的能量流顺着纹路旋转，在鼎内形成旋涡。“‘画’和‘祭’是给能量‘修路’。” 他让能量轨迹在全息图上显形，那些纹路就像精心设计的导流渠，“1938 年奶奶用粉笔灰画符，其实也是在给时砂‘指路’，原理一模一样。”
艾伦的量子计算机实时记录着实验数据。当五浊镇法的仪式进行到第三十分钟时，金怨器的能量转化率达到峰值 ——76% 的紊乱能量被转化为稳定时空的正向能量。“这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他放大能量转化的瞬间图像，能看到青铜色的时砂在仪式引导下，从破坏时空纤维变成修补裂缝的 “水泥”，“就像 1967 年的水力发电站，把洪水的破坏力变成电能，五浊镇法是在给五怨器‘装发电机’。”
在测试五件怨器的协同作用时，团队有了更惊人的发现。当按仪式要求将金怨器置于正北、木怨器在正东、水怨器在正南、火怨器在正西、土怨器在中央时，五股能量流突然汇聚成银白色的光球，其频率与守护者印记的共振频率完全一致。“‘五行相生，四象归一’。” 江浅看着光球周围稳定的时空纤维，“古人说的不是玄学，是能量的协同效应 —— 就像五个不同声部合唱，单个听着普通，合在一起就成了天籁。”
实验进行到第七天，意外发生了。火怨器的琉璃盏突然失控，赤红色的能量流冲破仪式屏障，在实验室墙壁上烧出螺旋状的焦痕 —— 与 1938 与长沙大火时的时空裂隙痕迹相同。张念当机立断，用朱砂在地面补画 “止” 字符，陈默同时吟诵加长版的咒语，将声压级提升到 70 分贝。三分钟后，失控的能量流乖乖退回琉璃盏，盏内的红光温顺得像被驯服的火焰。
“这证明了我们的推测。” 江浅擦着额头的冷汗，指着修复后的能量曲线，“仪式不是简单的激活，是‘驯服’—— 就像 1913 年的铁匠给烈马钉掌，既要用巧劲又要懂马性。” 她让艾伦调取失控前的参数，发现是火怨器的温度超过了临界值 3c，而古籍注释中 “火器需以寒玉镇其底” 的记载被他们忽略了。
周先生立刻找来与土怨器同材质的古玉，垫在琉璃盏下方。当再次启动仪式时，火怨器的能量波动幅度下降了 42%。“古人的每个字都有深意。” 他用放大镜观察玉琮表面的纹路，那些看似装饰的线条其实是微型的散热通道，“就像现代芯片的散热设计，他们用玉石的导热性给火怨器‘降温’，只是用‘寒玉镇底’这种我们看不懂的语言表达。”
在后续的协同实验中，团队发现五怨器在仪式引导下会形成能量闭环。金怨器吸收的时空紊乱能量，经木怨器转化为生物能，再由水怨器调节湿度维持稳定，火怨器提供转化所需的温度，最后由土怨器将多余能量储存起来 —— 整个过程与 1967 年的能量循环系统原理完全一致。“这是自然界的能量法则。” 陈默的印记与闭环产生共鸣，“1938 年爷爷在防空洞发现，时沙暴过后植物长得特别茂盛，原来它们在偷偷‘消化’时空能量。”
深夜的实验室，江浅让团队用五怨器和五浊镇法模拟修复时空裂隙。当仪式进行到 “合” 的环节时，五件器物同时发出嗡鸣，投射出巨大的螺旋光罩，将模拟裂隙完全覆盖。监测屏显示，裂隙的收缩速度是传统方法的 6 倍，且修复后的时空纤维强度提升了 210%。“就像用五根手指握成拳头。” 她看着光罩中流转的能量，“单个怨器的力量有限，合在一起才能形成真正的守护之力。”
实验报告的最后一页，江浅画了幅简笔画：五个不同时代的人围着五怨器，1913 年的铁匠握着定星锤，1938 年的守护者拿着粉笔，1967 年的科学家操作仪器，每个人的手都搭在相邻人的肩上。“五浊镇法与五怨器的配合，本质上是人与器物的合作，是不同时代智慧的接力。” 她的笔尖在画旁停顿，“就像这张图，缺了谁都握不成拳头 —— 我们守护的不只是时空，更是这种跨越时空的默契。”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实验室时，五怨器的全息投影仍在静静悬浮。金、木、水、火、土的能量流在仪式引导下缓缓流淌，像五条温顺的河流汇入大海。江浅知道，这些实验数据不仅验证了古籍的记载，更揭示了一个简单的真理：所谓危机，往往是放错位置的能量；所谓守护，不过是找到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方式 —— 就像 1913 年的打铁声、1938 年的粉笔灰、1967 年的数据流，在不同的时空里，唱着同一首关于平衡与共生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