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府医神色惶恐至极,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嘴里不停念叨着:“国公爷,国公爷啊!小的冤枉,小的真没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啊!实在是......实在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究竟该不该将柳姨娘供出来。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忽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柳姨娘扬手狠狠扇在了洛婉清娇嫩的脸颊之上。
柳姨娘泪水涟涟,边哭边骂道:“都怪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要不是因为你惹怒了你祖母,她老人家怎会气得急火攻心、卧床不起?一切皆是你的过错!还不快些下跪,向你父亲叩头认错,祈求宽恕!”
洛婉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她下意识地捂住被打的半边脸,眼眸之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直勾勾地盯着柳姨娘,颤声问道:“姨娘,您竟然动手打我?”
此时,那府医看见洛婉清,仿佛瞬间恢复了理智。他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涨得通红,情绪异常激动地大声喊道:“国公爷此事确实乃小的所为。只因那老夫人向来瞧不起小的出身卑微,时常对小的冷言冷语、百般刁难。久而久之,小的心生怨恨,一时冲动之下,便起了歹念,偷偷给老夫人下了毒啊!”
镇国公满脸怒容地吼道:“简直荒谬至极!老夫人一直以来都是心地善良、与人和善之人,怎会故意刁难你?依本公看,定然是你心胸狭隘,小肚鸡肠,无中生事!”
此刻,洛倾城冷眼旁观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人,她美丽的眼眸之中尽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心中暗自思忖道:“洛婉清啊洛婉清,还有柳姨娘,今日之事不过只是露出的冰山一角而已。我既然有幸能够重生归来,那么必定会一步一步地慢慢折磨你们,让你们也尝尝痛苦和绝望的滋味!”确实如此,在上一世的时候,洛倾城最终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含冤而死。不仅她自己遭遇不幸,就连她那深爱着她的父母以及亲如手足的兄长们,甚至连她身边最贴心的婢女灵儿,都没有一个能有好结果的。
念及此处,洛倾城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父亲,您又何须为此等小事而动怒呢?既然府医已经亲口承认对祖母下了毒手,那么只需略施惩戒即可,将其逐出咱们国公府也就是了。犯不着因为这样的小人而大发雷霆,万一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骨,可就得不偿失啦。”
镇国公听了洛倾城那一番言辞之后,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稍稍缓和下来,他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地轻应一声:“嗯,还是倾城懂事啊。那就依你所言去办吧。”
一直候在一旁的府医闻此话语,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眸之中更是流露出满满的绝望之色。然而,尽管心中有万般不甘与委屈,他也深知此时此地绝不是自己能够随意申辩的场合,于是只能紧咬嘴唇,默默地低下了头,再不敢多吐露半个字。
就在这气氛略显凝重之时,洛婉清却犹如一道闪电般猛地站起身来,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直直地指向洛倾城,娇声怒喝道:“姐姐此言实在大谬!这件事情充满了诸多疑点,岂能如此草草了事,轻易便将府医发落?”
紧接着,她又转过身来,对着镇国公盈盈一拜,然后继续说道:“父亲,您离家已有多年之久,对于家中这些年发生的种种情形自然不甚了解。姐姐从前可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整日里只知贪玩享乐。而祖母呢,却是一心想要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总是强迫着她去修习琴棋书画等诸般技艺。说不定正是因为这样,姐姐才会心生怨恨,进而收买了这位府医呢!”
柳姨娘眼见女儿这般冲动鲁莽,不由得心急如焚,连忙伸手去拉住洛婉清,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压低声音急切地呵斥道:“婉清,休要在此胡乱言语!”
只见洛倾城微微挑起那如远山般秀美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婉清,语气略带嘲讽地道:“妹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在质疑父亲的判断力吗?”她的目光犀利而又带着几分压迫感,仿佛能直接看穿洛婉清内心的想法。
被洛倾城这么一问,洛婉清不禁咬住了嘴唇,脸色有些苍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姐姐,我并非有意冒犯父亲。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蹊跷了,我总觉得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