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屿安已经离开，李念想起下午李思思呕吐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你今天中午怎么了？吃坏东西了吗？”
李思思被她提醒，脸色立刻白了，手里的饼不仅没了香味，甚至感觉带点腐肉的气味。
她艰难的吞下嘴里的东西，脸色便秘似的纠结开口：“不是，我跟你说个炸裂的事情啊，一会儿你可别吃不下饭。”
她放下手里的饼，双臂趴在桌上，压低声音：“街上王老伯家闹鬼的案子，你还记得吗？”
李念点点头：“嗯，怎么了？”
“今天他家又有东西自燃，我们就去他家查看情况，然后我就看到他家后院种着菜！”
李思思回忆起今天上午的情景，感觉桌上饭菜香完全变了味道。
王老伯家后院的空地被老两口整理成了菜地，看上去十分突兀，李思思当时脑子里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篇恐怖小说。
于是自言自语：“这地下面会不会埋着东西？”
她身边的官差听到这话，无语的说：“小李子你瞎说什么呢！地里能埋什么？”
李思思解释：“就是我之前看过一个话本子，里面的主角种了满院子的玫瑰花，每次她杀了人就会把尸体埋在玫瑰花地里，路过她家小院的人都会夸她家的玫瑰花开得特别鲜艳。”
身后官差听得浑身发冷：“哎呀，你这看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挖！”裴言礼冰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几个官差一愣，不过还是听令的找锄头挖地。
王老太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跑过来阻止：“不能挖呀！我们还指着这点菜过冬呢！”
王老伯也急匆匆走过来：“你们查案就查案，乱挖我家地干什么！这些都是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种的，你们不许动它！”
跟着凑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也纷纷开口。
“是呀，王老太每天起早贪黑挑粪浇地，可宝贝她这几块菜地咧。”
“咱城里不像人家农村田地多，这么大点的院子才辛苦挖出两块地，你们这些当官的还要给他们挖咯？”
“不是自己家的呗！我看呀，谁让老两口家里头没人呢！可怜儿子孙子都战死了，两个老人家还要被这样欺负哟！”
王老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里，压坏一大片菜。她盘着双腿，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老天爷咧，没有天理了哟——可怜我两个儿子为了保家卫国战死了，小孙子也在战场上没了音信，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欺负我们家没人咧——呜呜呜我不活了哟——”
王老伯也跟着一起坐在另一块地里，又压坏一片菜，他也不管不顾，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裴言礼：“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们的菜，我和老婆子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李思思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闹成现在这样。
她凑近裴言礼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老大，要不咱就别挖了？我就随口说的，没线索指证他们家菜地有问题。”
裴言礼面色不动如山，淡漠回应：“现在有了。”
李思思茫然的“啊？”了声，有点没明白他的话。
便听裴言礼冰冷无情的开口：“把人拉开，两块地都给我翻过来。”
“官老爷们，不能挖呀！”王老太哭得老眼昏花，“你们不能这么做啊——我不报官了，不报官还不行嘛！”
王老伯目眦欲裂地盯着裴言礼和李思思，怒声大吼：“你们从我家滚出去！滚——”
老两口满脸慌张的崩溃大喊着，王老太甚至挣扎着要往墙上撞：“要动我的地，我死给你们看！”
围观的邻居们看得动容，纷纷替老两口打抱不平。
“你们这些当差的是要逼死人呀！”
“你们别动他家的菜哇，人家老两口平时开饭馆，就指着这菜卖钱咧！”
“是哟是哟，那地里能埋什么东西？你们就行行好事，放过两个可怜的老人家吧！”
当差的一锄头一锄头的翻挖，年纪轻力气大，耳边是围观人群的议论求情声和老两口哀求哭喊的声音。
老大不发话，几个官差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挖。
直到第一根骨头从地下的泥土里露出来，接下来便是一根接一根的骨头重现天日。
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声，更多的人骨被挖出来。
李念听得瞪大了双眼，震惊的问：“所以王老伯家的鬼火，真被你那时候猜中了？真是鬼火？”
“是啊。”李思思喝了一口水压压惊，才继续说：“那些人骨头很多是很久以前的，也有很多是新的！但是它们骨头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肉都没有，那地底下也没有腐烂的肉！后来经过审问，你猜为什么没有？”
李念听得投入：“为什么？”
“因为王老伯他们家有一口大锅，他们把人砍断放在锅里用佐料炖！”
李念倒吸口凉气，不是吧？恐怖小说照进现实？
她忽然想到裴大娘总说王老伯家的肉好吃，半夜总能闻到炖肉的香味，脸色一下子煞白：“他们不会把人肉炖了拿去卖吧？”
李思思轻“嗯”了声。
闺蜜俩非常默契的干呕起来，又异口同声的庆幸：“还好咱们来得晚，没吃过他家的肉。”
桌上的饭菜两人是一点也吃不下了。
李思思站起来，一边开始收拾桌子一边皱眉说：“奇怪的是，按照骨头的数量和年份，他们应该是两年前就开始杀人，可是整个东安城失踪人口就几个，其中还有几个妇女儿童。王老伯家的骨头我们检查一遍以后，发现全部是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
两人一起收拾碗筷往厨房走一边聊。
李念思虑一会儿，缓缓道：“前段时间裴大哥不是说城里出现奸细吗？会不会他们和奸细有什么联系？那些人可能并不是东安城的百姓？”
李思思眼睛一亮：“对呀！这是个好思路。”她快步走到厨房把手上东西放下，转身朝李念说，“碗放着我洗，我先去找老大！”
李念慢她几步来到灶台边上，看着她急匆匆跑远点背影，轻笑着摇头。
思思永远都是这么有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