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院试都有这般景象,那么乡试会试又该是怎样呢?
不提其他人,那高高挂起的榜单之上,众多名讳之中,最上面的一个赫然写着“顾钦”二字。
有两鬓斑白的老童生看到垂泪不已。
他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榜单上。
“想不到我一个五十多岁的童生竟还比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孩。”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老童声这剧烈的反应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这些人纷纷将目光放到了榜单第一个名字之上。
顾钦,案首?
他记得,顾钦府试也是案首吧......似乎县试也是案首来着。
这么看来,顾钦岂不是小三元!
赵泉和阿佐两位书童还没挤到前边,就听到有人提到了他家少爷的名字,与之一并提到的还有“案首”二字。
这下他们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泉欣喜不已,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家少爷还是案首,狠狠的打那些之前不看好他家少爷的人的脸面。
自家少爷得了案首,赵泉想起自己押的那二十五两白银,那他岂不是又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银钱。
阿佐也很是为其高兴,毕竟顾钦可是自家少爷关系最好的好友。
顾钦好了也能拉着自家少爷一把,他也能跟着沾沾光。
“阿权哥,你要不要先回去告诉几位公子这个好消息。”
阿左,试探性的问道,但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还是不了吧,我现在回去已经晚了,估计那些报喜的人早就过去了。”
“还不如留在这里,继续往前挤,看榜单上有没有其余几位公子的名字。”
赵泉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上次他就吃了个教训。
况且在他们二人往前挤的时候,赵泉就注意到了有人在往外挤,还穿着喜庆的红色,这分明就是那些吃这碗饭的报喜人。
一般来说,大的府、州录取人数相对较多,可能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
永宁府就在此列,每三年的院士录取人数大约在八九十人左右,比之京城录取的一百多人相比也少不了多少。
永宁府录取的人数看着多,但是架不住此地文风鼎盛,读书人的数量要比其他州府要多多上两倍。
从比例方面来看的话,其实永宁府的院试通过的人选,要比其他地方竞争更加激烈。
由此来看的话,顾钦这个案首的含金量还是挺高的。
挤到前面的人看过榜单之后,无论失魂落魄还是欣喜若狂,基本都会离开。
进而就空出了大量的位置,赵泉便凭着前两次的经验。
带着小他一岁的阿佐,趁着有人出来的空隙,左插右挤,硬是挤到了前面。
“快点找找看有没有几位少爷的名字。”
两位书童都是跟随自家少爷在私塾之中旁听过,字不必多说,他们都认得。
尽管从别人口中一定听到不禁得了二手,但保险起见,赵全还是首先看最上边是不是顾金的名字。
待名字和籍贯都确认过后,赵泉才放下心,接下来往下看人名和籍贯。
很快赵全就从榜单中找到了陆安堂的名字。
第13名。
再往下看,看到了白明良与小胖子的名字。
分别是第17和第18名。
陆安堂厚积薄发,白明良答题时精雕细琢,小胖子也多不承让紧追其后。
顾钦四人的名次都挺靠前,有同是镇江县来的同乡也注意到了他们几个。
同乡曾在某次宴会上见过顾钦,对于顾钦的几位好友也有所耳闻。
可没想到,这次他们几个全都中了,而且都如此靠前。
果然是近朱者赤。
虽然他此次也中了,但是名次却排在末尾,险险排在孙山之上。
“看来我们镇江县今年可是花团锦簇,院试的录取人数就镇江县最多。”
在人群前面的另一处,柳攀胜被小厮们围着,挡住了其他的人群,几个人硬是挤了过来。
柳攀胜为了这一次的院试能够得案首,可是下了不少的狠劲,他老师也为了他豁出了一张老脸。
他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他的老师争口气。
因此,他对此次的榜单的结果极为重视,完全静不下心等待消息,于是咬咬牙亲自来看榜单。
可他看到了什么?
顾钦竟然还是案首!
他竟然又一次输给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人。
怀着极其不甘心的情绪,柳攀胜继续往下看。
第二名居然也不是他。
柳攀胜呼了一口气,再往下看。
第三居然是齐鸣闫,第四名才是他名字。
柳攀胜自己都气笑了,咬着后槽牙,面上青筋暴起。
比不过顾钦也就罢了,他可以找借口说顾钦是神童。
可齐鸣闫呢?
他凭什么,明明齐鸣闫的资质和学识都和他几乎不相上下。
这次他又尽了全力,自认为能够稳胜其名。
可为什么,齐鸣闫又稳稳压他一头。
好不甘心啊!
可再怎么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柳攀胜这次是真的遭受了打击,浑身散发着一股失魂落魄之感。
想起自己的老师,柳攀胜握了握拳。
不行。
他不会就此认输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那接下来的乡试,他一定会证明是身为老师弟子的他不输任何人,
柳攀胜如同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在此奋发图强。
周围的小厮看自家少爷一会儿失魂落魄,一会儿又打起来精神。
知道柳攀胜的目标是案首,但却落了空的,猜到自家少爷恐怕正在气头上,他们选择默不作声,生怕开口惹柳攀胜不高兴。
榜单排名前五的人之中,除了顾钦、柳攀胜、齐鸣闫之外,其余两人都是老牌的童声,年纪都比他们大了很多。
话说顾钦几人在茶楼之中通过报喜之人和赵泉的消息得到了他们几人的名次。
在得知四人都中了,且排名都比较靠前后更是惊喜不已,他们读书的这些年没有白费,终于有了功名。
报喜之人大张旗鼓的前来,引的茶楼中剩余之人纷纷前来向顾钦几人贺喜,顾钦几人无奈只能挨个站起来回礼。
重复的回礼,重复的话语,让几人身体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