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几人还没从胜利的恍惚中回过神。
这边默栖川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惊讶，死死盯着慕曦媃。
她竟将那台封存着魆炁的仪器稳稳捧在手心，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色光晕，正吸收着里面所有的能量。
慕曦媃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痛苦，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地颤抖。
倘若不这么做，刚才那场对波的胜利者只会是穷奇。
这是仅仅几秒能想到关掉它的唯一方法。
可以说是她乱来吧……
而且只有几秒的时间，她没有丝毫犹豫。
下一秒，慕曦媃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不过她还是将希望寄托于……觉得自己能不彻底成为一个魆炁魔物。
就当自己天真吧……
默栖川想要冲上前阻止，却被慕曦媃吸收能量时炸开的气浪狠狠阻拦。
仅仅是气浪的余波，其中裹挟的魆炁就已经开始腐蚀他的衣物，留下的痕迹，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郗霖被霁归远稳稳扶着，虚弱地侧过头，目光刚落在慕曦媃身上，瞳孔便猛地睁大。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凌疏妡瞬间愣住。
下一秒，慕曦媃紧握的仪器从她无力的怀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的身体一软，彻底失去意识，双眼紧闭着昏倒在地，周身萦绕的黑色光晕也随之渐渐淡去。
战场残存的魔物杂兵全都四散奔逃，但众人此刻心思全在慕曦媃身上。
……
桃夭玖黎在夙晚汀的怀中缓缓醒来，她揉了揉发昏的脑袋，眼神还有些涣散，愣了几秒才彻底回过神，看清了眼前的混乱景象。
……
霁归远扶着郗霖，两人都被魆炁侵蚀，只是此刻表面看不出异样。
一向冷静的桃夭玖黎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我还是先给你们净化魆炁吧……”
慕曦媃静静躺在凌疏妡怀里，脸颊边缘再次浮现出墨竹般蜿蜒的暗纹，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而凌疏妡，眼神里满是无措。
郗霖指尖轻轻点在慕曦媃的额头上，几秒后缓缓收回，沉声道：“只是晕了，但醒来后会是什么情况，就说不准了……”
……
净化完毕后，桃夭玖黎看着乖乖坐在一旁的两人。
她缓缓蹲下身子，单手托着脸颊，目光落在郗霖脸上，
“嗯……真是乱来。”
郗霖闻言，眼神下意识地闪躲，居然有点无措。
桃夭玖黎收回目光，转向霁归远，
“你也是，居然跟着冲进穷奇嘴里。”
霁归远对此，只是淡淡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凌疏妡公主抱起慕曦媃，缓步走了过来。
目光落在乖乖坐着的霁归远和郗霖身上，满脸疑惑地开口：“他们怎么不动？”
桃夭玖黎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没有直接解释。
而被点名的两人，瞬间坐得更直了，神色也愈发紧张。
玄暮辞适时开口，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桃夭玖黎的净化法术，带着狐妖本有的特性。”
单纯的凌疏妡眨了眨眼，更加困惑，
夙晚汀听到这话，瞬间想到了什么，耳尖微微泛红，立刻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这时，昭星弈缓步走了过来，凑到凌疏妡旁边小声补充：“简单说，就是会让人心跳加速，气息紊乱。”
凌疏妡：“？？？”
还是不懂。
昭星弈无语。
不过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凌疏妡确实发现这两人鼻尖加两边脸颊微微发红。
感觉他们很热的样子。
桃夭玖黎抬手轻轻捂了捂发笑的嘴唇，缓缓站起身，对凌疏妡道：“你先回去吧。 ”
凌疏妡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目光却忍不住又在霁归远和郗霖身上扫了几眼。
又低头看向怀中的慕曦媃，眼底悄悄漫上一层浅浅的失落，没什么强烈的起伏，却透着几分真切的难过。
她轻轻叹了口气，抱着慕曦媃，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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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悦柠：“她还真就以为……修炼添炁录可以吸收魆炁保持清醒。”
不对……慕曦媃是觉得自己有保持清醒的可能。
谢悦柠苦笑不语。
即使很担心，但谢悦柠在别人面前也没有表现出来。
玄暮辞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悦柠，神色凝重，
“我现在倒是好奇，你当年究竟做了什么能让慕曦媃承受住魆炁的侵蚀而不立刻失控。”
谢悦柠闻言，动作猛地一顿，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喻芙桉也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探究。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默栖川站在角落，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会担心起慕曦媃。
倘若是担心凌疏妡还好理解……
可能是当时真的被慕曦媃那一疯狂的举动吓到了。
他反复斟酌了几秒，终是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打破了沉寂，
“或许，有一件事得告诉你，凌疏妡那小姑娘是妖，你知道吧。”
谢悦柠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默栖川见状，继续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
“灵妖，听说过吗？”
“……”
谢悦柠第一秒没反应过来，
第二秒，
“你说什么？！”
看她震惊的样子，默栖川挑眉，神色淡然道：
“九妖都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也知晓。
起初琼羽汐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之前我没说，现在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早已没什么大不了。”
谢悦柠压根没心思听他解释，快步走到默栖川面前，目光灼灼，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自然是真的。”默栖川打断她的话。
谢悦柠彻底愣住，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缓缓转头，看向喻芙桉，
“我需要所有关于灵妖的资料，你去帮我查一查。”
喻芙桉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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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浮州外稍远的地区。
一群的魔物正跌跌撞撞地四散奔逃。
它们此刻却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脚步慌乱，竟透着几分清晰的“求生欲”。
看来还是有着新的意识。
最前方的那只魔物，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身体不受控地微微颤抖。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恐惧。
它们，居然还懂得害怕。
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荒野中只剩下魔物们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股越来越浓的、令人心悸的不安。
月色下，女子静立在魔物逃窜的路径前，猩红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人喘不上气。
“还都是些有血有肉的妖兽……”
话音未落，女子抬手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最靠前的魔物拽到身前，五指死死扼住它的脖颈。
魔物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嘶吼，却丝毫无法挣脱。
下一秒，一道尖锐的红色气刺，毫不犹豫地刺穿了魔物的喉咙。
娜绮梦：“真是令人作呕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