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反了!开枪!快开枪!”
鬼子伍长反应极快,在哨音响起的瞬间就脸色剧变,一边狂吼着倭语,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拔腰间的王八盒子。他身边的两头鬼子兵也立刻端起了三八大盖。
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太让鬼子猝不及防了!
距离鬼子伍长最近的几个华人劳工,此时如同出闸的猛虎,面露决绝,根本无视那已经举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挥舞着手里铁镐就扑了上来!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一头鬼子的三八大盖刚刚抬起枪口,就被一柄沉重的铁镐狠狠砸在猪头上!坚硬的镐尖好似砸开了一个熟透的西瓜,红白之物瞬间迸溅!那头鬼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上。
另一头鬼子惊恐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巨大的怒吼声中显得很是微弱。子弹打中了一个冲在前面的劳工胸口,那人身体一颤,却没有倒下,反而带着胸前喷涌的血花,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里的铁锹像标枪一样狠狠掷了出去!
“噗”的一声,锋利的锹头深深嵌入了那头开枪鬼子的脖颈!
那头鬼子捂着喷血的脖子,嗬嗬叫着也倒了下去。
“八嘎!”
鬼子伍长终于从慌神里回过了神,快速抬起了手枪,对着近在咫尺扑来的一个劳工开了一枪,正中其腹部,那个劳工惨叫一声后扑倒在地。
伍长还想对着另一个劳工开枪,但是下一刻,几把铁镐和撬棍就如同雨点般狠狠落下!
“啊!”
伍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拿枪的胳膊被砸得扭曲变形,手枪脱手飞出。他惊恐地后退,却被脚下的矿石绊倒,随后一溜烟的往低处滚去,真滚了。
混乱!彻底的混乱!
矿坑瞬间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救命!饶命啊!”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黑皮仆从军巴旺,脸上的残忍笑容早已变成了极度的恐惧。此时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丢掉手里的鞭子转身就跑,用出了此生他最大的速度玩命狂奔,真就是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阿强如同一头暴怒的蛮牛,迈着大长腿,几步就冲到巴旺身后,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另一只手里的铁镐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抡下!
“咔嚓!”
一声脆响,巴旺的脑袋顿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珠凸出,瞬间毙命。阿强犹不解恨,又狠狠踹了几脚才肯罢休。
黑皮仆从军们彻底崩溃了。他们面对这些平日里被他们肆意鞭打、像牲口一样驱赶的华人劳工,此刻展现出的恐怖力量,吓得屁滚尿流,亡魂皆冒,恨不得直接爬树。
黑皮们丢掉象征权力的皮鞭,哭喊着四散奔逃。但是愤怒的华人哪里肯放过?铁锹拍在后脑勺上的闷响、铁镐砸断脊梁骨的脆响、撬棍捅穿肚子的撕裂声…此起彼伏!曾经作威作福的黑皮狗,此时成了被疯狂追杀的老鼠,惨叫声不绝于耳。
“夺枪!夺枪!”
陈文耀一边挥舞铁镐砸翻一个试图反抗的黑皮,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几头有枪的鬼子!
矿坑上方几头了望哨的鬼子也反应过来了,他们惊恐地拉动枪栓,朝着下方汹涌的人潮射击。
“砰!砰!砰!”
稀稀拉拉的枪声响起。鬼子这时因为缺少弹药!导致火力极其微弱。
子弹打在人群中,虽然造成了几声惨叫和倒下的身影,但相对于七百人愤怒的洪流,这点损失根本微不足道!反而更加激起了劳工们的凶性!
复仇的火焰一旦点燃,便以燎原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矿坑。七百多颗被践踏、被奴役、被视作牲口的心,在血腥的杀戮中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毁灭施暴者!
不是打杀,就是要毁灭,以更加残忍的手段毁灭这些畜生,来发泄心里压抑已久的愤怒。
“冲上去!干掉他们!”
老周怒吼着,带着几十个劳工,顶着稀疏的子弹,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个最近的了望哨。
了望哨上面的两头鬼子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眼珠赤红、如同丧尸群挥舞着手里致命工具扑上来的人群,吓得肝胆俱裂,胡乱开了几枪,也不管打没打中,转身就顺着梯子向下爬去。
“哪里跑!”
一个身手敏捷的年轻劳工小伙子猛地甩出手里的撬棍,撬棍在半空中‘呜呜’翻滚着,精准地砸在一头鬼子的腿弯上。
“达咩!!!”
那头鬼子惨叫一声直接从梯子上栽了下去,像一坨翔似的‘啪嗒’一声糊在地上,还没等他从摔懵中回过神,瞬间就被下面等候形似丧尸的人群给淹没。
另一头鬼子刚爬下几格,就被老周一铁镐砸在肩膀上,惨叫着掉了下来,立刻被愤怒的铁器“噼里啪啦”砸的头破血流,愤怒还在继续,这头鬼子成了碎块、碎肉、肉米、肉酱...
黑皮桑托,这个平日里以折磨劳工取乐家伙,此时吓得魂飞魄散,四处乱窜,慌不择路地朝着一个狭窄的矿洞里钻去,以为能躲过一劫。可他刚钻进洞口,就被几个眼尖的劳工发现。
“麻痹的桑托!想跑?!”
脸上带着长长鞭痕的阿福,怒吼一声,抄起地上的大铁锤就追了过去。另外几个劳工也立刻跟上去堵住了洞口。
桑托在漆黑的矿洞里没跑多远,就绝望地发现这是个死胡同!他惊恐地转过身,只见洞口已被堵死,几张被仇恨扭曲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下如同恶鬼。
“饶…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桑托涕泪横流,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饶命?你抽死老李头的时候,怎么不饶命?!”
阿福双目赤红,想起被桑托活活用鞭子抽死的工友,手里的大铁锤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噗!咔!”
第一锤砸在桑托的肩膀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桑托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但阿福毫不停留,面露狰狞挥舞着大铁锤,八十、八十、八十…如同打铁似的疯狂向下砸着。
其他劳工这时也挤了进来,手里的撬棍、铁钎疯狂地往躺在地上的桑托身上招呼!
“啊~~~呃啊~~~!”
惨叫声在狭窄的矿洞里回荡,很快变成了骨头被砸碎的“咔嚓”声和肌肉被捣烂的“噗嗤”声。
桑托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在石壁上弹跳、变形。鲜血、碎骨、肉沫溅满了洞壁和抡锤、插扦人的脸上。
当阿福终于停手,拄着锤子喘着粗气的时候,桑托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滩难以辨认的、混合着泥土碎石和碎骨的粘稠“肉米”,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呸!”
阿福对着那滩烂肉狠狠啐了一口,眼里的疯狂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和解脱。
矿坑的另一角,几个黑皮被一群红了眼的劳工逼到了矿壁死角。其中一个叫苏吉托的黑皮手里还挥舞着一根木棍,试图负隅顽抗。
“马勒戈壁!还敢还手?!”
瘦高个阿明怒吼一声,他手里没有趁手的重‘武器’,只有一把边缘磨得锋利的铁锹。他瞅着苏吉托挥舞的木棍,眼里闪过一丝疯狂。
“按住他!”
阿明目光盯着苏吉托对同伴吼。
几个劳工立刻扑上去,不顾苏吉托的拳打脚踢,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脚,将他面朝下死死压在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太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吉托惊恐地挣扎,大声嘶吼,此时,他慌了,真的慌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阿明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高高举起那把边缘锋利的铁锹,锹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干什么?让你尝尝被当牲口的滋味!”
阿明的声音如同寒冰。他没有瞄准苏吉托的身体,而是对准了他暴露在外的、疯狂扭动的脖颈!
“不!!!”
苏吉托发出了绝望到极点的哀嚎,希望能挽回自己的小命。
“嚓!”
锋利的铁锹边缘,如同断头台的铡刀,带着阿明全身的重量和积蓄的滔天恨意,狠狠地切了下去!
没有太多骨头阻挡的声音,只有皮肉和气管被瞬间割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
苏吉托的嘶吼和挣扎戛然而止,猪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鲜血如同喷泉似的从碗口大的断口处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地面。按着他的劳工身上也被溅满了温热的鲜血。
阿明喘着粗气,看着脚下还在微微抽搐的苏吉托,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滴血的铁锹,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残忍的平静。
他用铁锹扒拉了一下那颗滚落一旁、眼睛兀自圆睁的猪头,像踢开一块碍事的石头。
在通往地面的斜坡道上,黑皮小头目拉赫曼正连滚带爬地向上逃窜。他手里有一把老旧的单打土枪,刚才他胡乱开了一枪,打伤了一个劳工的腿,暂时延缓了追兵。
“别让他跑了!他打伤了老张!”
几个劳工怒吼着在后面追赶。
眼看拉赫曼就要冲上斜坡顶端的平台,那里可能有其他鬼子或者出口!搞不好还真的让他跑了,追赶的几人顿时急了。
就在这时,身材矮壮手臂异常粗壮的铁柱眼里凶光一闪。他看到了旁边散落的一段粗大、锈迹斑斑、原本用来拖拽矿石的铁链。
铁柱二话不说,奔过去抄起铁链的一端,在手上飞快地绕了两圈,随后像是西部牛仔套马索那样,把铁链甩的‘呼呼’生风,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拉赫曼的双腿猛地甩了出去!
“哗啦!”
沉重的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缠住了拉赫曼的脚踝!
“啊!”
拉赫曼猝不及防,被绊得向前重重扑倒,土枪也脱手飞出。
铁柱死死抓住铁链的另一端,好似钉在地上一般,对着后面追上来的同伴嘶吼。
“抓住链子!拖死这头畜生!”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两三个劳工扑上来,死死抓住铁链。
“拉!”
铁柱一声怒吼,几人同时发力,猛地向后拖拽!
“不!放开我!求求你们!”
拉赫曼惊恐地尖叫着,双手拼命抠挖着地面粗糙的岩石,想要固定住自己。
还没等拉赫曼抓稳,一股巨力突兀传来,他的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淋漓。巨大的拖拽力根本不是他能抵抗的。
拉赫曼被铁链拖拽着,身体在尖锐的碎石和矿渣上高速摩擦、拖行!破烂的衣服瞬间被磨烂,背部的p肉被生生刮掉,露出森森白骨!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混合着鲜血、碎肉和泥土的猩红轨迹!
“啊!!”
拉赫曼的惨叫声凄厉得不成人形,如同一个正在被活剥的野兽。剧烈的摩擦和剧痛让他疯狂挣扎扭动身子,但这只会让伤口撕裂得更加恐怖、更加均匀。
铁柱和其他几人如同拖拽着一袋垃圾,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复仇的冷酷和一种宣泄暴力的快感。
他们就这样拖着惨叫不断的拉赫曼,在斜坡上来回拖行了十几米,直到拉赫曼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最终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身体在碎石上摩擦的“沙沙”声和骨头刮过石头的“咔咔”声。
当几人终于停下时,拉赫曼的后背几乎被磨平,一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早已没了声息。
铁柱上前,狠狠一脚踹在那团不成人形的烂肉上,才解恨地啐了一口。
矿坑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着类似的血腥复仇。
曾经高高在上的压迫者,此时成了被宣泄仇恨的对象。
劳工们用最原始、最残酷的方式,发泄着积压已久的无边愤怒和屈辱。
矿坑的空气被浓重的血腥味彻底浸透,地面被粘稠的血液和破碎的肢体覆盖,仿佛人间炼狱。
就在这疯狂的杀戮似乎即将吞噬一切,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之时,忽的传来一声犹如惊天霹雳的怒吼声。
“八嘎!顶住!机枪!机枪准备!”
歇斯底里、熟悉的倭语狂吼声传来!是那个胳膊被砸断、满脸血污的鬼子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