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三人重新围坐在那张掉漆的小方桌前。林晚晴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王富贵还在发着呆的侧脸上——这个问题在饭桌上她就已经想问了。
“说说上午202的情况吧.“她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们现在是一个小团队,你不必一个人承担这些。“
王富贵抬起头,对上林晚晴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睛,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聪明。”他长叹一口气,有节奏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了,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如果不让你们知道,你们永远无法真正理解末日的残酷。“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昨晚那个男人...他把自己的妻子当着老夫妇的面肢解了...“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温暖的房间仿佛被他的话冰封。瓦琳原本晃动的双腿突然僵住,林晚晴的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他用...自己妻子的肉煲汤,强迫老夫妇喝下...“叙述着的王富贵,声音越来越轻,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Блrдь!cyka!“瓦琳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蓝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连串俄语脏话像子弹般喷射而出。她瘦瘦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恐龙睡衣的尾巴在空中剧烈摆动,活像一只发怒的哥斯拉。
而林晚晴的脸色也瞬间惨白,她死死捂住嘴,胃里翻涌的不只是恶心,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如果前几天她还在照顾儿子时遇到这个人...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王富贵之前说末世的真正含义:那些蹒跚的丧尸不过是行尸走肉,真正可怕的,是末日中活生生的人和他们心中滋养放出的恶魔。
“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件事。“讲完的王富贵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不要轻信陌生人,更别随便发善心。“然后他又苦笑着摇头,“虽然我也没资格说这话——毕竟你们两个都是我心软救下的。“
“如果这场灾难要持续很久...“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我们必须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自救。我相信我们龙国上层会有办法的,但在救援到来前,我们需要庇护所、食物、水电...“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最重要的是,要提防其他幸存者。“
听到这里,林晚晴不自觉地攥紧了白衬衫边缘,布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瓦琳则咬着下唇,蓝眼睛里闪烁着不安。
“下午我去别墅区探路。“王富贵站起身,“你们留在屋里收拾东西。“他转向跃跃欲试的瓦琳,伸手揉了揉她金色的发顶,“你这头小黄毛太显眼了,我可不想被丧尸追着跑。“
“哼!“瓦琳鼓起脸颊,恐龙睡衣的尾巴不满地甩动着,“那你...别带女人回来了哦...“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说出口的话却让王富贵满头黑线。
片刻后,全副武装的王富贵下了楼梯,快要消失在楼梯尽头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这次不只有林晚晴,多了一只穿着恐龙睡衣的斯拉夫少女目送着他离开。
已经在一楼的王富贵蹲在楼道门禁阴影处,目光锁定了一只落单的驼背丧尸。他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突然暴起——捂嘴、锁喉、剥皮,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腐臭的尸皮裹上身时,他还是没有熟悉这股味道,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呕~第二套自己dIY的皮肤了...“他自嘲地扯了扯脸上皱巴巴的“面具“,歪歪扭扭地晃向小区大门。那个保安丧尸依然笔挺地站着,腐烂的身体还保持着站岗姿势。
走出大门,熟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辆浴血奋战的洒水车静静停着,车门把手上凝固的血浆粘得拉丝。王富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骑士抚摸战马般拍了拍血迹斑斑的车门。
“老伙计,该上路了。“
引擎咆哮的瞬间,他仿佛找回了GtA飙车的快感。洒水车化作钢铁巨兽,将零星几只拦路的丧尸碾成肉泥。挡风玻璃上飞溅的腐肉,轮胎卷起的血雾,都在雨刷器的挥动下变淡消失。
“gogogo!出发咯!“他狂笑着转动方向盘,朝着别墅区的方向绝尘而去。
不久后。
王富贵驾驶着泥头车缓缓在别墅区溜达,轮胎碾过树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转了半圈后,除了几只游荡的普通丧尸,整个别墅区安静得诡异。
“看来安全...“他刚松口气准备停车,前方突然闪过一道反光。仔细观察后他瞳孔骤缩——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由废弃轿车堆成的路障,车顶上还绑着一些破旧桌椅。
“幸存者?!来者不善啊...”
路障旁边有六个身影,为首的刀疤脸壮汉正叼着烟头不可一世的看着他这个方向。他手臂上的过江龙纹身在暮色中泛着青光,四个穿豆豆鞋的精神小弟像鬣狗般围着他转悠。
但最让王富贵呼吸停滞的,是蹲在最前面抱着头的那个穿外卖服的身影。那人脏兮兮的工装鞋上,赫然用马克笔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沸羊羊“——那是他亲手给阿凯涂的标记,之前因为太丑被他追着骂了几天,让他记忆尤深。
“阿...凯!?“
“操!这群杂碎把阿凯当人肉路障?!“王富贵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他眯起眼睛盯着前方,突然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形。
他脚下油门渐渐踩死,随后手指快速的在喇叭按钮上有节奏的按着,像是在和网路喷子对骂。“滴~滴滴~滴~滴滴滴~“熟悉的节奏在死寂的别墅区炸响,那是阿凯每天练习铁山靠体操时的战歌旋律。
满脸淤青的阿凯听到这个节奏猛地抬头,肿胀的眼皮艰难地撑开。当看到那辆飞驰的洒水车上熟悉的脸时,他咧开带血的嘴角,一个侧滚翻利落地躲到路边,多年的外卖生涯练就的身手在这一刻完美展现。
“卧槽!他妈的!比我还不把人命当回事!这家伙之前不会是开百吨王拉卷的吧!“看着毫无顾及反而加速驶来的猛兽,光头嘴里的烟头掉在裤裆上,烫出一个焦黑的洞。他刚想效仿阿凯逃离车道,一道银龙般的高压水柱就精准命中了他的下半身。
“啊——!“凄厉的惨叫中,光头像被踢飞的易拉罐般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最后“砰“地砸在绿化草地里。剩下的黄毛们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泥头车如同洪荒巨兽般碾过他们精心布置的路障。
“双手抱头蹲下“王富贵从车窗探出头,对着吓傻的精神小伙们比了个中指,“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社会摇精神小伙!“。
四个黄毛还呆若木鸡地傻站在原地,活像游戏里卡bug的Npc。王富贵狞笑着丝毫没有要放开脚下的油门——区区几辆小轿车组成的路障,在他这辆几吨重的钢铁巨兽面前简直就像儿童积木般可笑。
“嘭!嘭!嘭!嘭!“
四声闷响连成一片,四个精神小伙像保龄球般飞起,一只飞起的豆豆鞋“啪“地贴在挡风玻璃上,鞋底的纹路清晰可见。
“就这?“他瞥了眼后视镜里几滩人形马赛克,咂了咂嘴,“连个颠簸都没有,还不如丧尸减速带带劲。”
调头回来时,光头佬正捂着裆部在地上扭成蛆。远处几只丧尸被惨叫声吸引,正慢悠悠地往这边晃荡。王富贵熄火下车,先检查了下阿凯的状况——这货被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看来在这群人手里没少吃苦头。
“哟~这不阿凯嘛~几天不见...啧啧,这整容医生手艺不行啊~“王富贵一边搀起阿凯,一边嘴贱道,“下次哥带你去偷国整,那里专业...如果还有偷国的话。“
转身走向光头佬时,王富贵突然夹紧了双腿——那家伙的裤裆已经成了血葫芦,某个重要零件不翼而飞,伤口一直撕裂到股沟,看来是被高压水枪开了“后门“。
“卧槽!我不是故意给你做绝育的!对唔住啊大佬~”他甚至用了蹩脚的粤语说出了港台黑社会电影里常出现的那句台词。
地上躺着的男人刚想回骂,但王富贵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那柄短剑匕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掠过光头的咽喉——不是致命一击,而是刻意划破了大动脉。
“这血喷得,比我家过年杀猪还带劲。“王富贵后退半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光头男双手死死捂着脖子,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在地上汇成一片刺目的红。远处丧尸听到惨叫早就摇摇晃晃的走向这边,像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哎呀差点忘了,你们社会摇都会用手是吧...“王富贵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短剑再次出手,这次精准地插入光头男的手臂连接处,用力一搅——“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只手臂无力地滑落在地。
如法炮制解决另一只手后,王富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下舒服了,省得你临终前还要比个中指然后在地上给我摇一段。“
他转身拉起在旁边干呕的阿凯,顺手递了支软中。阿凯没接,只是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神复杂。
“虽然我不止一次想杀了他,“阿凯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几天都没好好喝水,“但看着你虐杀他我还是有些心理上的抗拒。“说完突然抢过王富贵刚点上的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阳光下缓缓散开。
随即两人上了车。
车窗外,几只丧尸已经扑到了光头男身上。惨叫声渐渐微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王富贵眯起眼睛,突然一脚油门——这辆钢铁巨兽咆哮着碾过那群丧尸,车底传来“噗叽噗叽“的黏腻声响。
“还是丧尸有感觉啊,“感受着颠簸的触感,王富贵咂了咂嘴,“这压感,比我上次去的电影院按摩座椅有劲儿。“
他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阿凯,嘴角勾起一抹贱兮兮的弧度:“来吧宝贝,说说你的故事。我保证不嘲笑你。“说完看着那张阿凯他妈都不认识的脸,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