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电话那头的“求婚”：前岳母说要嫁给我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城市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叶铭却早已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昨晚分手后的窒息感还未散去，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手机屏幕暗着，他下意识地拿起又放下，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看到任何与林薇相关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叶铭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苏姨”。
苏婉，林薇的母亲，那个曾经在他面前总是笑盈盈，喊他“小铭”，偶尔还会塞给他自家做的点心的女人。分手不到十二小时，她打电话来做什么？是来替林薇道歉，还是……叶铭的心猛地一沉，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因为一夜未眠而有些沙哑：“喂，苏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苏婉略显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异样坚定的声音：“小铭啊，是我。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苏姨您说。”叶铭坐起身，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
又是一阵更长的沉默，长到叶铭几乎以为电话断了。就在他准备再问一遍时，苏婉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小铭，阿姨……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很重要的事。”
“您说，苏姨，我听着。”叶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掌心微微出汗。
“那个……”苏婉似乎在措辞，语气有些犹豫，“你和薇薇……是不是分手了？”
果然是为了这事。叶铭苦笑一声，喉头滚动：“是，苏姨，昨晚分的。”
“唉……”苏婉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薇薇那孩子，被我惯坏了，不懂事。小铭你是个好孩子，是她配不上你。”
叶铭愣住了，他以为苏婉会来指责他，或者劝和，没想到她会先安慰自己。这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讷讷地说：“苏姨，您别这么说……是我没本事。”
“跟你有没有本事没关系！”苏婉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随即又压了下去，带着一种急切，“小铭，阿姨跟你说正经事。你……能不能跟我领证结婚？”
“……”叶铭怀疑自己听错了，甚至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认是苏婉没错。“苏姨，您……您说什么？我没听懂。”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我说，你能不能跟我结婚，领个结婚证。”苏婉的语气异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就现在，越快越好。”
“苏姨！”叶铭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您这是干什么？我是薇薇的前男友啊！您是不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跟谁闹别扭了？您别吓我！”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岳母，要跟自己这个刚被她女儿甩了的“废物”领证结婚？这算什么？天大的笑话吗？还是某种恶毒的讽刺？
“我没跟你开玩笑，小铭。”苏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阿姨现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求你帮忙。你放心，阿姨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只要你答应，要什么条件，阿姨都尽量满足你。”
“条件？”叶铭只觉得荒谬绝伦，“苏姨，这不是条件的问题！这根本就不合常理！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苏婉似乎终于撑不住了，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叶铭皱紧了眉头，虽然被分手伤得很深，但他对苏婉一直有几分尊敬和同情，毕竟她一个人把林薇带大也不容易。
“苏姨，您先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叶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哭了一会儿，苏婉才渐渐平复下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小铭，阿姨……怀孕了。”
“轰——”叶铭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怀孕？苏姨怀孕了？她都快五十岁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叶铭结结巴巴地问，“苏姨，您不是……不是一个人住吗？”
“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啊！”苏婉的声音又急了起来，“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薇薇！她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小铭，阿姨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了。你刚跟薇薇分手，单身，而且……而且你人老实，阿姨信得过。”
老实？叶铭心里一阵苦笑。昨天还被叫做“废物”，今天就因为“老实”被前岳母看中，要拉去当“接盘侠”？这剧情反转得比电视剧还离谱。
“可是苏姨，就算您怀孕了，也没必要找我啊？孩子的父亲呢？”叶铭追问道，这才是关键。
提到孩子的父亲，苏婉的声音瞬间顿住了，沉默了很久，久到叶铭以为她不会回答。就在他准备再次追问时，苏婉才用一种近乎蚊蚋的声音说：“他……他有难处，不能负责。所以，阿姨只能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就是找我结婚？”叶铭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苏姨，这对我来说太荒唐了！我跟您差着辈分呢，传出去我成什么了？”
“我知道这很委屈你，小铭，阿姨对不住你！”苏婉的语气充满了歉意，“可是阿姨真的没别的办法了。我这个年纪怀孕，本来就不正常，要是再让人知道孩子父亲是谁，我这辈子就完了，薇薇也抬不起头做人啊！”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急促而带着诱惑：“小铭，你听我说，只要你答应跟我领证，假装是我丈夫，帮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阿姨不会亏待你。你不是一直想买套好点的房子吗？阿姨给你全款买一套！还有车，你之前看中的那辆三十多万的SUV，阿姨也给你买！另外，再给你一百万现金，怎么样？”
金钱的数字像重锤一样砸在叶铭的心上。全款买房，三十多万的车，一百万现金……这些是他奋斗一辈子都可能达不到的目标。昨晚林薇还在他面前嫌弃他没钱，骂他废物，现在这笔巨款就摆在他面前，只要他答应一个荒唐的要求——和前岳母结婚。
诱惑是巨大的，尤其是对于刚刚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的叶铭来说。他缺钱，缺尊严，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笔钱，似乎能解决他所有的问题。
可是，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道德，是伦理，是他无法跨越的心理障碍。他怎么能和自己前女友的母亲结婚？就算是假的，这层关系也像一根刺，会扎在他心里一辈子。
“苏姨，您让我……让我想想，行吗？”叶铭感到一阵头痛，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行，小铭，你好好想想。”苏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但你得快点，阿姨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拖不了太久。算阿姨求你了，算我替薇薇……给你道歉，行不行？”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叶铭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一边是被践踏的尊严和现实的窘迫，一边是荒谬的提议和巨额的诱惑。
他该怎么办？答应这个荒唐的“求婚”，换取物质上的满足和报复般的“成功”？还是坚守底线，继续在泥泞中挣扎？
叶铭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第一次觉得，人生的选择题，竟然可以如此荒诞，如此沉重。而电话那头苏婉带着哭腔的哀求，和那句“算我替薇薇给你道歉”，像一根针，隐隐刺中了他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
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邀约”，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更深的泥潭？叶铭不知道，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平静的生活，在被前女友抛弃的第二天，因为这个电话，彻底走向了一个无法预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