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诸稽郢回到越国,将在吴国所遇到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将汇报了上去。
勾践与范蠡闻言,皆大惊失色。
“阴谋!”
听完诸稽郢的汇报,两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个词。
可是,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
关键是吴王夫差认为此事是范蠡私下所为。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将范蠡交给夫差,任其发落,并向吴国赔礼道歉。
二是提前开启伐吴之战。
但这样一来,勾践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该如何抉择呢?
勾践沉思良久,在范蠡紧张的注视下,坚决道:“既然如此,那便……战!”
范蠡虽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感动。
失望,是因为他觉得勾践感情用事,并非一个合格的君王。
感动,是见他如此维护自己,不惜与吴国开战。
原本,范蠡打算灭掉吴国后辞官归隐,以免狡兔死,走狗烹。
但现在,他决定誓死追随勾践。
即便勾践下一刻要杀他,他也无怨无悔。
这便叫……士为知己者死!
勾践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何尝不知,交出范蠡才是最佳选择。
但没了范蠡,还得向夫差大献殷勤,恐怕会耗尽不少底蕴。
如此,自己和越国虽能赢得喘息、潜伏之机,可他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卧薪尝胆十年已够,勾践不愿再来十年。
时间一长,就连他也无法预料,这期间会发生何种意外。
因此,他权衡之下,不如拼死一搏。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幸好,夫差给了他们七天时间,让勾践与范蠡得以做好准备。
而另一边,夫差眼见七日已过,勾践却无丝毫负荆请罪之举,反而频频调兵遣将,汇聚边关。
见此情形,夫差哪还不知勾践的选择,此刻他已怒不可遏。
当日朝会,他当即下令:“起兵,攻越!”
顿时,吴越之间将再度掀起战争的消息,迅速传遍两国,进而扩散至天下。
诸国皆拭目以待,欲待两国两败俱伤时,坐收渔翁之利,趁机一举灭掉吴越两国。
……
会稽城外,某个小村。
秦圣得知此消息,不禁大笑:“看来要不了多久,这越女剑大陆便要落入我大秦手中了!”
“秦大哥,你笑什么?”
一旁的阿青看着欣喜的秦圣,疑惑地问道。
秦圣摆了摆手:“没什么,你以后自会知晓!”
“对了,白公公还是不愿见我吗?”
阿青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秦大哥对不住,阿青已跟白公公说过多次,但他就是不愿见你。”
秦圣与几位女子在这小农村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他平日里常指点阿青,助她领悟剑道,二人关系愈发亲近。
就连被秦圣强带来的西施与郑旦,似乎也已认命,不再排斥秦圣,偶尔还会对他报以微笑。
唯一遗憾的是那只白猿,似乎觉得秦圣特别危险,始终不愿与他正面相见。
只要秦圣在阿青身边,白猿便绝不现身,待秦圣离开后,才又出来陪阿青练剑。
不过,在这大半个月里,得秦圣悉心传授,阿青的剑道已有了实质性突破,战力更是直逼天人上位。
与白猿比试时,已能偶尔打败它,且是实实在在的打败,并非如以往那般,只是白猿故意败的。
此外,秦圣还传授了阿青基础内功。
至于为何不传授更高深的内功,秦圣认为,过早传授绝世内功,恐会限制阿青的天赋。
他打算先让阿青修行基础内功,待她彻底领悟剑道后,再传授绝世内功。
否则,过早接触,恐怕会让阿青纯粹的心灵,沾染杂念。
秦圣轻声问道:“阿青,过几日,我与你的几位姐姐便要离开此地,你可愿随我们一同离去?”
阿青闻言,稍作沉默,随后抬头,静静地望着秦圣。
见阿青此番模样,秦圣以为她将要拒绝,却不料阿青忽然一笑:“好呀!秦大哥去哪,阿青便去哪!”
秦圣微笑:“当真?”
阿青点头:“自然是真的,自一年前娘亲离世后,秦大哥是第一个对阿青这般好的人。”
“阿青能感觉到,秦大哥是真心待我好。”
“所以,阿青愿追随秦大哥,无论秦大哥去往何方,阿青都愿追随。”
望着阿青那纯真的眼眸,秦圣心中感慨万千。
别看阿青心思单纯,但不代表她就傻。
相反,她看人比谁都要透彻。
因此,在即将离别之际,秦圣才会询问阿青的意见,看她是否愿意跟随自己。
若阿青不愿,秦圣恐怕只得采取强硬手段带她走了。
毕竟,因他的缘故,吴越之战即将提前爆发,秦圣实在放心不下,将她孤身留在此地。
即便他能前去斩杀范蠡,也无法确保阿青能免受战争波及。
幸好,阿青答应了。
否则,两人之间即便不会生出嫌隙,也会心生不快。
见阿青答应相随,秦圣不禁疑惑:“那你刚才为何犹豫呢?”
阿青颇为羞涩道:“我刚才在想,如果我跟着秦大哥走了,小白和白公公该怎么办?”
秦圣一愣:“小白?哦,你说的是那些山羊啊!你可以送人,或者放归山林,给它们自由。”
“至于白公公,可以让它跟我们一起。”
阿青点头:“嗯!”
一天后,阿青把山羊都送给了村里人,便跟着秦圣离开了这个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也不知阿青跟白猿说了什么,反正它已同意跟着秦圣和阿青。
但因为秦圣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白猿只是远远地跟在马车后面,确保不掉队。
秦圣如此匆忙离开,是因为他预感那件大事即将发生。
若错过这次机缘,那就太可惜了。
于是,秦圣便驾着马车,一路急行,从越国北上,十日后终于抵达目的地——函谷关。
函谷关西临高原,东濒绝涧,南接秦岭,北扼黄河,是历史上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战国时,除秦国外的六国曾联合抗秦,但秦国在函谷关成功抵御了六国联军的攻势,足见函谷关的重要性。
此时,函谷关的关令是尹喜,又称关尹子。
他自幼博览古籍,精通历法,擅长天文观测和占星术,能洞察古今,预见未来。
周敬王二十三年,他眼见天下将乱,便辞去大夫之职,请求担任函谷关令,以隐身基层,静心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