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施展凌波微步。
秦圣亦施展凌波微步。
一个英俊少年,另一个倾城佳人,两人施展凌波微步,如画中走出,唯美至极。
若有旁人在场,定会惊得目瞪口呆,直呼仙人下凡。
两人动作灵动飘逸,一招攻出,往往半途而废,又换另一招。
攻击者凶猛无比,防御者亦是密不透风。
转瞬之间,两人已斗过上百招,犹如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不似打斗,更像嬉闹。
见两人相斗不下,巫行云顿时气恼,忍不住大喊:“秦圣,你还要留手到何时?还不快杀了那贱人!”
对此,秦圣并未理会。
李秋水却如遭雷击。
秦圣的武功明明高于自己,他每一招虽狠辣至极,却总在最后一刻徒然收手,改攻为守,毫无伤她之意。
这场景……似曾相识。
对了,无量山!
此情此景,正如当年在无量山,她与师哥练剑时一般。
师哥的武功也高于她,却从不愿赢她,更不用说伤她。
有时,为了逗她开心,师哥还会故意输给她。
李秋水再瞧秦圣,只觉他眼角眉梢,风流倜傥,竟与年轻时的无崖子有十分,甚至九分神似。
刹那间,李秋水怔怔地看着秦圣,陷入了回忆。
不知想到了什么,泪水夺眶而出,她忽地向前倾倒,竟一头扑进了秦圣怀里。
李秋水双手轻抚秦圣的脸颊,泣声道:“师哥,这些年你过得可好?你心里可曾开心?你还在怪我吗?”
“当年在无量洞中,你整日盯着自己雕刻的玉像,我是吃那玉像的醋,才与你闹翻。”
“我出去找了许多男人,在你面前晃悠……其实那是故意气你的!”
“你不知道,那些男人后来都被我杀了,沉在湖底。”
“我恨你,那玉像明明是照着我的模样雕成,而我也明明就在你身边,可你为何不理我,只看着那玉像?”
看着突然发癫的李秋水,秦圣人直接麻了。
李秋水双目含泪,略带哽咽道:“师哥,你可是因我与丁春秋的私情而恨我?其实,我并未真心喜欢丁春秋,半点也没有。”
“当时你欲取我性命,我若不反抗,便难逃一死,无奈之下,我才与丁春秋联手,将你打下悬崖。”
“但那时我并未下死手,更没想着要置你于死地,当时我还拉着丁春秋离开了,以防他对你下毒手……”
“师哥,事后我也很后悔,并在无量洞的玉像中留下遗书。”
“凡入我门者,必将逍遥派弟子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包括丁春秋及其徒子徒孙!”
“你可知道?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无论我是否嫁人,心中所念,始终只有你啊师哥……”
秦圣轻叹了口气,这一趟天山之行,真是令他叹为观止。
同时,亦对无崖子的艳福无比感慨。
漫漫数十载,仍有两位佳人对他痴情不改。
只可惜,结局不尽如人意。
陡然,巫行云冷笑出声:“贱人,你看清楚了,他是秦圣,不是你害死的无崖子!”
说罢,她猛地跳下马,一把将李秋水拉开。
李秋水似还未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怔怔地看着秦圣,对巫行云的揶揄、嘲讽毫不在意。
李秋水黯然道:“你的确不是他,我方才只是一时魔怔,你莫要多想。”
秦圣心里吐槽:该是你别多想才对吧?
李秋水身材曼妙,若脸上伤痕得愈,容貌定也倾国倾城。
但这种给自己男人戴绿帽的女子,秦圣实在难以消受。
若真要在巫行云与李秋水中选,秦圣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巫行云。
无他,巫行云够专情。
秦圣摇头,连忙遏止思绪,回道:“放心,我绝不会多想,再说,你可是王语嫣的外婆,我哪敢对你多想。”
“外婆?”
见李秋水面露疑惑,秦圣便又解释道:“王语嫣,是你与无崖子之女李青萝,嫁到姑苏王家后所生。”
当然,他心里默念了一句:实际上你外孙女姓段。
但为了避免刺激对方,秦圣并未道出真相。
“青萝的女儿,我的外孙女么……”
李秋水又询问:“秦公子,你可曾见过无崖子师哥?他可曾提及过我?他这些年又过得如何?”
秦圣未开口,巫行云已抢先道:“他被你与丁春秋联手打下山崖,哪还有什么过得好不好!”
“秦圣跟我说过,师弟虽被其徒苏星河救起,未丧性命,却已残废,与死了无异。”
“而且,为躲丁春秋追杀,这三十年来,师弟终日匿于山洞,不见天日,你这贱人,他还能过得好吗?”
巫行云恨声道:“这三十年来,他摆下珍珑棋局,只为寻觅衣钵传人,传承一生武功,以诛你与丁春秋。”
“贱人!明明是你水性杨花,联合奸夫暗害师弟,如今怎还有颜面提及师弟?”
巫行云本想激怒李秋水,却越说越怒,最后难以自持。
李秋水本聪慧过人,轻易能察言语之漏,但此刻心绪难宁,哪还分得清,瞬间脸色惨白。
她凝视秦圣,颤声问:“师兄他……摆那珍珑棋局,真是为寻传人,欲杀我与丁春秋?”
秦圣摇了摇头:“倒也不全是。”
李秋水瞬间焕发光彩,连声问:“秦公子,你没有骗我?”
此刻,她如溺水之人,捉住一根救命稻草。
秦圣点头:“当然。”
李秋水急问:“那师哥他……可曾提及我?又是如何述说的?”
巫行云冷笑道:“哼,提你这贱人作甚?若师弟要说,也只说你如何水性杨花!”
李秋水怒喝道:“你这矮子,休得多嘴!”
袖袍一挥,寒光乍现,一道白光直取巫行云咽喉。
巫行云此刻武功尽失,自是躲避不及。
秦圣轻叹:“无崖子已逝,你们又何必再斗,难道想让他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吗?”
言罢,他右手迅疾如电,猛然出击。
嗤!
他右掌心旋起一股漩涡,肉眼可见,那银针顿时改方向,被秦圣稳稳握于掌中。
巫行云惊呼:“小心有毒!”
李秋水亦神色微变,欲取解药,却被秦圣伸手拦住,轻笑道:“无须大惊小怪,此毒对我无效,我曾练就一门武功,百毒不侵。”
“况且,近日我又收服了莽牯朱蛤,纵是中毒,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