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金陵城仿佛遭遇了一场地震。秦淮河白浪翻卷,西水关电闪雷鸣。一阵阵崩陷的声音巨响如雷。一对情侣正在赏心亭下临河栏杆上卿卿我我,突见栏杆下秦淮河水突兀不见,只有河底的淤泥在翻滚。正惊愕间,四面八方混浊的水流齐齐涌到,浪头只扑向发呆的两人,两人惊惶逃窜。
很快,就平静下来,只有淅淅沥沥的春雨还在下。第二天,人们发现,西水关附近的秦淮河堤岸出现了七、八处崩塌的地方,不过好在春水还没有涨上来,也没有出现管涌。
随后两天,大鸟在金陵四处闲逛。大鸟首先趁着天气阴雨晦暗之际将鬼王扔进了灵谷寺无梁殿,这里的阴气更加浓郁,适合鬼王吸收阴气疗伤。同时,给鬼王取了一个名字叫灵童。去石门岛和神墟,随身带着鬼王实在不便。
毕竟好不容易回金陵一趟,大鸟还是到自己的熟地方转了一圈。开心农场还在正常经营,农场主还是挂着水湄的名头。看来大鸟和水湄的威势不是一下子就能被人取代的。大鸟在林子峰等人脑海中种下魂钉,却意外地得知,孟海葵竟然从樱花国又回到金陵,还是居住在将军山下的别墅中,也继续担任大江船业集团公司董事局主席。他还每隔一、两个月就到开心农场住两、三天。而随着何东的彻底消失,以前设在水木秦淮的江淮媒体烟消云散了。孟海葵显然没有再关注此事。而高颧骨小女孩小丽则是继续当她的网红,大鸟简单翻看了一下高颧骨的网页,发现她已经不再做社会档的节目,而将关注点放在国际间的一些热点问题上。奇怪的是,她关注的点倒与大鸟的行程颇为相似。
两天后,大鸟与杨可坐上了去江州的旅客列车。车过鄱阳湖铁桥,正是早晨,一抹阳光从车窗外斜射进来,春水荡漾,桃花汛显然比往年提前了,鞋山周围全部是湖水,而不是往常早春经常可以看到的湖滩上的芳草萋萋的景象。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湖上的运砂船少了许多。
车到江州后,按大鸟的要求,尽可能不接触或少接触官方,杨可找到他过去的学生,现在在江州学院当教授,借了一辆普通的吉普型长城小车,直接就往郊区赶。
随着村村通公路工程的实施,绕着匡庐和大湖的公路也修得非常平实。到县城的公路可以与城区公路并驾齐驱了。到蓼花乡的公路窄一点,但也铺了柏油。到鲤鱼滩查家圩的路虽然崎岖了一点,春雨和桃花汛使路面有些积水和泥泞,但吉普型小车底盘高,倒也无大碍。
但在村民指点下,找到查鱼的家时,两人都傻眼了。院子里和围墙上长满了野草、苦竹和芦苇。特别是芦苇,一直从湖滩上长到院子里和外面的行道上,而桃花汛的湖水则直接淹没了围墙的一半。好在围墙都是用石头砌起来的,如果是乡下常用的土砖,湖水浸泡下恐怕早就坍塌了。
七、八只白色的大水鸟或在芦苇中觅食,或站在低矮的围墙上梳理自身的羽毛,或在院子里的野草和芦苇中嬉戏、打闹。
大鸟叹了一句,\"只见水鸟不见人啊。\"其实对这种景象,大鸟心中早有预料,比他预想稍好一点的,就是房子毕竟没有倒塌。
杨可对此情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只知道查鱼辍学后就回渔村打渔了。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常年做撒网捕鱼的体力活,身体能差到哪里去?杨可通过基因调研的渠道得知查鱼没有外出打工,就笃定查鱼就是一个老实本份的打渔人,这次找他是鱼篓里摸田螺,十拿九稳。可谁知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杨可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包软包中华烟塞到给他们带路的一位老渔民。
老渔民咂吧咂吧口里含着的烟杆,\"查鱼开始是到吸沙船上做帮工,后来打黑,吸沙的老板跑了,手下一帮人都散了,查鱼从此没有回来过,好几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大鸟一句话一语成谶,只见水鸟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