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大鸟陪顺子在沙滩散步。
\"这边事情今晚就可以搞完,我们明天午餐后去香港。查鱼的名字不能再用了。江洲警方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来了。总会有人看见张福贵到了沙湖山。水蛇没死,他和他背后的人会把你抛出去的。\"
顺子沉吟了一会,问,\"新名字叫什么?\"
\"就叫藏大鸟吧。这种白色的大水鸟这边也很多,红树林和淡澳河边,一群一群的。伸长脖子半天叼起一条小鱼,很呆萌的样子。\"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藏大鸟了。江洲经济技术开发区石门村人,从赛城湖搬迁过去的。\"
\"淡水会议结束了?\"大鸟问。
\"框架搞好了,晚上秀才们加个班,填点文字,合同就好了。说到底,这个会就是利益分配。船老板得了60%,他们有船,有资金,有技术,总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有点意外的是,阿蟒在会上很低调,没有像以前那样张扬。\"
大鸟知道,阿蟒出道很早。开始在鱼行,就以凶狠出名。后来偷砂,搞卡拉0K厅,搞娱乐城,以黑道大哥自居。
顺子家道贫穷。初中读了一年就辍学了。卖鱼,挑泥桶,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后来承包一个鱼塘,赚了几千元钱。就承包了一个汽车修理厂,找了一帮苦哈哈的弟兄。这中间,有不少人是犯过事的。偷盗的,坐牢的,吸毒的,打架的。按顺子的说法,这些人能吃苦,不讲价,有口饭吃就行。并且,越是社会底层的人,越讲义气。一次,与一个有些上层关系的人在修车寸发生摩擦,弟兄们一拥而上,把那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揍得抬进医院。自然,顺子的汽修厂被封了。
顺子带着小兄弟找到大世界娱乐场,投到了阿蟒的手下。这是顺子和阿蟒的第一次交集。阿蟒瞧不起这些小混混,顺子和手下的兄弟们也难以与阿蟒交融在一起。
没多久,顺子就带着一群小兄弟干起了在长江里偷砂的勾当。他们这群人能吃苦,不怕死,敢打敢拼。没多久,就混得风生水起。长江禁采后,他们又把手伸进了鄱阳湖。从开始的偷采,到后来联系安徽砂老板,承包采砂水域,进行过驳作业,雪球越滚越大,钱越赚越多,从一帮小混混起家,到近百亿资产的香港顺风集团,顺子成了集团董事会主席,成了香港富商。
阿蟒从娱乐城逐步做大,又做连锁商业,开大型超市和商场,投资房地产,但始终禁锢在一个小格局之中,难以突破。他也想从采砂业的大蛋糕中撷取一块,迫于形势,只能与顺子合作。但他心中始终瞧不起顺子这样的\"草莽\"英雄。
在集团分工中,采砂这一块,顺子一直抓在手中。而阿蟒脑子活络,过驳,水上巡查,加油,与相关部门的联系与交往,则由阿蟒负责。
阿蟒乘便将自己的心腹张福贵、黄鳝等安插在一些重要位置上,但关键的位置还是在顺子一帮小兄弟手上,而且这些人油盐不进,阿蟒想渗透也毫无办法。
每当想起自己屈居于顺子之下,阿蟒就感到心脏疼痛得腰都直不起来。这就是讧洲土话中疯狗撕心吧。
所以,阿蟒要张福贵、黄鳝、水蛇三人在淡水会议前干掉顺子,以便他在会议中顺利进位。
谁知,又冒出大鸟这么个未知因素,使阿蟒的计划胎死腹中。
第二天上午,淡水会议参与人员离开华润小径湾,阿蟒与他的随从人员一并离开。
中午,顺子在小径湾设宴招待为会议提供服务和安保的宾馆老总,楼层和餐厅经理,属地派出所领导。
菜刚上齐,突然有二十多人吵吵闹闹的冲入宴会厅,说是有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为了莫名其妙的琐事动手打人,他们来要说法。
众人惊愕之际,外面响起了警笛声。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为首一人举起手中的执法证。\"我们是公安分局治安大队的民警,有人举报你们这里发生了聚众斗殴!所有人将手抱住头,随我们去分局接受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