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鳝屁颠颠的跑过来。\"线人说沙湖山附近有一批小吸砂船,可能有三、四艘。\"
大鸟手一挥,\"走。″
两人驾着机帆船立即出发。
大鸟对沙湖山还比较熟。半年前搞沿湖调研,他还跑了沙湖山的荷叶圩,莲花塘,柳树潭,龙潭湖等几个村庄。
这里的湖汊港湾多,还有一串大大小小的湖泊。沙湖、蚌湖是其中比较大的湖泊。丰水时是一望无际的鄱阳湖,水退了就是湖滩草地,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湖塘。
黄昏时,船傍着草地前行,村寨里升起袅袅炊烟,牛群在草地或站或卧,悠然自得地吃草。看着这些情景,大鸟总觉得心里充满了宁静,是一种既熟悉又舒适的感觉。
突然,一声尖叫撕破了静谧的画面。一艘机帆船飞快地从大鸟船弦外划过。
\"流氓,坏人!不要啊。\"接着是衣衫撕破的声音。
一截粉红的衣袖飘到了大鸟的船上。
大鸟闻到了衣袖上熟悉的体香。他脑子仿佛轰的一声炸裂了。是花姐,有人将花姐劫持了。
大鸟思绪在提醒他,此事不对,有蹊跷!可还有一道声音在催促他。一定是花姐出事了,一定要把花姐救出来。花姐万一遭遇不测,我将万死莫赎。
为什么会有两种声音?
大鸟感觉识海好似坠入泥泞之中,愤怒的火焰要从泥泞之中燃烧,而心脏则象被撕裂一般疼痛。
\"追!\"
大鸟招呼黄鳝加大马力,全力赶上去。
前面机帆船马力似乎更大一些。看见大鸟的船追了上来,立即动力全开,一转眼就隐没在一片芦苇之中。
大鸟的船追进芦苇,早就不见机帆船的影子。
远远的有两艘采砂船停泊在湖岸边。
大鸟跳上靠得近的一艘采砂船。甲板上没有人。有一个船舱传来哗哗的泼水声。
大鸟一脚踢开船舱门。一个全身赤裸涂满肥皂的年青女人惊恐地望着大鸟。
\"啊,流氓!\"尖叫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大鸟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瞬间,所有舱门全开了。一群人持着鱼叉、扁担、铁棍朝大鸟涌来。
大鸟一失足,整个人重重地拍在湖面上,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咦,人呢?\"
\"沉下去了。″
\"快,拿渔网来捞!\"
一群人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
人群渐渐散去。
甲板上,一个黑衣人对着湖水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又让这小子跑了。\"说话的人正是张福贵。
黄鳝说,\"我先回站里去了。\"
\"不,影子帮我们演了半天戏,总要表示一下吧。\"
\"影子,就是省厅通缉的水匪江蛇,在安徽犯案后逃到我们这里来了?\"
\"你这是老皇历了。影子明面上是省厅通缉的逃犯,实际上却是国安局的线人。见了就知道了。走吧。\"
张福贵和黄鳝上了机帆船,消失在夜色中的湖面上。
大鸟躺在芦苇中,脑子里却是豁然开朗了。
他对声音的辩别能力在警队中都是超强的。只要他听过的声音,他都不会忘记,也不会搅混。在机帆船上的女子尖叫和在采砂船上女子的尖叫是一样的,同一人所为。
这不过是张福贵针对大鸟又设的一个套而已。这么简单的套,简直是弱智。
而搅乱大鸟正常思维的,只能是查鱼残存的执念而已。查鱼心心念念他的花姐。从小没有得到母爱和家庭温暖的查鱼,把花姐当作他的妻子,他的姐姐,甚至是他的母亲。这是一份沉甸甸的爱。
在采砂船上大鸟抱着花姐时,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跟花姐有更深层次的关系。说到底,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的肉体却对与花姐的接触非常沉溺,非常不舍。那双紧紧抱住花姐的手,还得花姐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
大鸟在心里说,放心吧,查鱼,我会尽自己的能力照顾好花姐的。
他感觉到,心里的执念慢慢地消散了。人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