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鱼的意象片段,牛,藏起。观音桥。野生塘。
谁的牛,被谁藏起?观音桥大鸟至少去了二十次。这是匡庐位于山南的一处着名景点,深溪幽谷,两岸陡峭刀削,古桥飞架其上,飞阁藏身于叠翠深树之中。大鸟在江洲刑警工作时,经常要陪同上级部门人员及友邻同仁到此一游。野生塘倒没有听说。
一早,大鸟就把船划到落星墩。然后,走小道从秀峰侧边山道插到观音桥。缘溪而上,山石嶙峋,碧鸟啾啾。
时已近午,毫无发现。天气倏忽变黑,惊雷炸山,暴雨如泼。山溪水声若雷,奔腾而下。大鸟急忙从溪边跃起,抓着茅草竹根往山上攀援。一脚踩塌,跌入一石隙中。石隙另有天地。穿过石穴,见一平缓山谷。
山谷尾端,一个杂草丛生的池塘映入眼帘。池塘里长满了野藕,菱角,鸡头,浮萍。一个黑黑的大东西在池塘中浮动。
牛!大鸟三两步奔到池塘边。
水牛毫无生气的在池塘中沉浮。一对牛眼瞳孔都散了。身上没有伤痕。一只白色的水鸟长喙在牛身上啄着。
大鸟把水牛从池塘里拉上来。暴雨后的阳光亮得耀眼。透过阳光,隐隐约约可见牛的四只脚被渔网死死地缠住。怪不得牛会淹死。
肉头没收了查鱼的虾篓,查鱼就牵走了肉头的牛。为了担心被肉头找到,查鱼牵着牛走了几十里山路,藏到了观音桥附近的野生塘。
但又是谁害死了这头水牛?要说是查鱼用渔网缠住牛脚,让牛淹死,大鸟绝不相信。
肉头没收查鱼的虾篓,断了他的生路。查鱼牵走肉头的水牛,是要与肉头交换。肉头交还查鱼的虾篓,查鱼帮肉头找回水牛。
查鱼还是经事少,幼稚无知。他真要交换,就是与虎谋皮。少不了一顿毒打,再加上牢狱之灾。一头牛在渔村就可以算是大宗财物了。
缠牛的渔网也不对。如果不是大鸟的灵魂力强大,又借助强烈的阳光,他也看不到。
一定不能让肉头看到牛死于渔网缠足。不然,查鱼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查鱼说不清楚,就等于大鸟说不清楚。说不清楚,就只有逃走一条路。逃走?大鸟无论如何也不会走这一步。一个老刑警,怎么能背上犯罪嫌疑人这块黑牌!
大鸟掏出瘦长两边都是刃的渔刀,朝着渔网挥去。渔网破开了一个大豁口。刚想把渔网扯开,渔网破开的口子立即完好如初。
这是什么鬼网!\"鬼网?\"大鸟心里一惊。在老爷庙水域沉没的渔船,小货轮,听说都是被渔网缠住,然后才倾复,侧翻,沉入水底。现在所有大、小船只,经过老爷庙,都要放鞭炮,祭献贡品。
大鸟拉起渔网,放在眼前仔细察看。一粒粒血珠渗出,被渔网吸收。血?是大鸟手指上的血。渔网每一条丝线,都锋利如刀,大鸟毫无知觉时,已割破了他的手指。大鸟急忙要放下渔网,渔网却像具有生命一般,缠住了大鸟的手,并向胳膊蔓延。随即,脚也被缠住了。小腿,膝盖,大腿,腰,胸脯,脖子,都缠满了渔网。最后,渔网从他的脸上渗了进去。
大鸟长叹一口气。还是逃不过一劫啊!
血流了大鸟一身。大鸟慢慢地倒下了。
水牛躺在野生塘边,全身缠满了水草菱荇,渔网却无影无踪。
大鸟被渔网卷得像一个大鱼,渔网被血染成了紫褐色。血慢慢地结痂,就像是一片片鱼鳞。而最奇特的是,像是大鱼模样的怪物还在缓慢的移动。就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蚊大军抬着这个奇怪的大家伙一般。
终于,这条大鱼移进了野生塘上方藤蔓掩映着的石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