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人进去了三年。”
“打架斗殴关了半个月。”
“寻衅滋事造成路人轻微伤，又是一年…”
“这履历，还真是丰富啊。”
符方并非杭城人，早些年还用其他名字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近几年警局内部信息已经陆陆续续同步了，可难免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李峰刚收到河城警方发过来的信息表，轻啧了声。
又看向一窗之隔，安静坐在审讯椅上，带着眼镜，看起来像是高中语文老师的符方。
谁能想到，这看起来儒雅沉稳的男人，年轻时，经验如此丰富呢。
孔兰那边交代的信息不多，但基本已经能确定，符方就是杀害吴美桂的凶手。
只是……
李峰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
“感觉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南姝对南璞年很有信心。
况且。
这才只是初步的尸检报告，虽然尸体已经半白骨化了，但南姝相信，许蕴礼一定能在尸体上，找到更多更有用的东西。
反正人已经没有二十四小时的限制了，熬着就是。
南姝翻看着信息表，看的认真，从最早警局有记录开始，直到和孔兰在一起之后，像是一下子被婚姻感化了，金盆洗手，收了心……直到吴美桂的尸体被发现。
看着看着，一个念头不自觉浮现：符方和孔兰在一起十几年，以符方早些年的性格，以及他对孔兰的态度，真的能安分守己这么多年吗？
在此期间，还有没有犯过其他案子？
南姝转头就将这想法告诉了李峰。
“小南，你别说！”
李峰一拍手。
“还真不排除这个可能。”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给林冲打去了电话，让他核对一下从符方结婚到吴美桂出事之前，因证据不足或者其他原因而被封存的旧案悬案。
这一查。
还真查出了两起。
第一起，是在十二年前，王家村玉米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尸，颈部勒痕明显，机械性窒息死亡，法医在死者身体里发现了残存的痕迹。
当时，dNA鉴定技术并未在全国普及，杭城的鉴定中心也只有一家，可当将提取到的痕迹送检之后，并没有在其中检测出dNA。
找不到人，唯一可能找到凶手的证据，也没了用处，加之那时正值玉米丰收季节，玉米秸秆比人还要高出大半个头，人往里头一钻，压根瞧不见里面还有人。
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死者是第二天才被发现的，前一晚上还下了雨，能调查到的证据实在是太有限。
久而久之。
这案子就成了悬案。
而之所以会和符方联系起来，是因为，王家村距离河边村很近，五六公里的距离。
符方完全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另外一起呢，是在七年前，死者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女登山游客…”
“云乾山？”
南姝问。
林冲一愣，“小南你怎么知道？你听说过这个案子？”
但七年前…南姝才几岁啊？记忆力这么好的吗？
“没有，但是我在孔兰家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孔兰家客厅墙上，挂着三四副由照片墙组成的装饰框画。
黑白的，彩色的。
其中一张照片里，孔兰、符方、吴美桂和袁爱丽都在，身后背景是一块雕刻着‘云乾’两个字的大石头。
因为吴美桂在，南姝不自觉多看了一眼。
她隐约记得，照片左上角似乎还写着拍摄的时间。
听到这话，李峰就给守在现场的同事发了条消息，很快，那张照片就被传了过来。
经过岁月侵蚀，字迹变得模糊，但依旧可以分辨出，拍摄时间，刚好就是七年前，并且正是女孩失踪的当天！
当时女生死亡的事造成了不小的社会影响，本地新闻天天报道。
为此。
云乾山景区关闭了整整三天。
但因为当时云乾山并未开发完全，只有几个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有监控。
而女生是登山爱好者，自己一个人背着包来杭城旅游，带上了登山设备，从另一条山路上的山，别说监控，就连路人，都看不到几个。
这为破案，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女生也是死于机械性窒息，有撕裂痕迹，但并未检测出残留，反而检测出了润滑油的成分。
那段时间又恰逢杭城的梅雨季，一场大雨下来，留下的证据有限。
即便成立了省级的专案调查组。
案子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曾经也有刑警联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青纱帐案子，可如果只是靠‘先J’、‘后掐死’这两点，就把这两个案子并案处理，理由太过牵强，证据并不充分。
所以当时就还是将两个案子当做单独的案件来处理。
可是。
直到大半个月后，专案组解散，这案子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现如今。
符方因为吴美桂的案子，进入了警方的视野当中，而且行动轨迹还和前两个案子高度吻合，让人不得不怀疑。
南璞年听到两人的分析，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两人。
果断道：
“并！”
“好嘞，南队，我这就让小林把那两个案子的档案取出来。”
……
落了灰尘的档案再次被打开。
似乎一切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根据第一个案子，当年检查尸体的法医猜测，凶手很有可能患有弱精症或者无精症，即：液体里面只有少量甚至没有精子。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明明在第一个死者体内提取到了残留物，却检测不出dNA。
只是当时科技并不发达，也不可能领着全村的男性，一个一个去做检查。
耗费巨大不说，也不一定所有人都愿意配合。
更何况，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即便做了，也找不到人，因为目前最大的嫌疑人符方，还是隔壁村的。
于是。
在并案的第一时间，同事就带着符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符方的确患有弱精症，也很好和第一个案子里，对凶手的分析刻画对上了！
同时。
搜查孔兰家的同事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们在孔兰藏在床垫底下的首饰盒里，发现了一个内侧刻着‘Lx’的金戒指。
而‘Lx’正是第二起案子死者，刘欣的首字母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