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风的庄园很大。
多几个人也没什么感觉。
桑琳琅最近在射击室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重新练钢琴的原因，对手指的控制更灵活，准头也跟着提高不少。
偶尔休息的时候听着那几个人讨论着国内外的各种事。
新出来的政策，消费习惯的变化，随着时代的发展无可避免的会有各种新衰交替，最后都落在对未来投资有什么影响。
桑琳琅有时候会听一会儿。
许南风正式下场，除了组建起来的小团队，她自己也弄了个账户。
“来看看。”
许南风喊桑琳琅，把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动了一下。
“我之前还想着进场会不会晚了，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
桑琳琅听得出许南风话里的惋惜，笑她。
“是不是后悔买少了？”
“谁能知道来了个两级反转，去年跌成那死样，春节又接连暴击，后面又忽上忽下，谁的心脏禁得住？”
许南风看了桑琳琅一眼，“你不算，你又没打算认真，你看林海涛那一波不就挺惨的，死在黎明前的黑夜里。”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起得来，反正林峯被他们激得是想要进步的，但以他家目前处境让他试错的机会不多。”
“还有个认回来的私生女……”
许南风又看了看桑琳琅。
“你认识，觉得怎么样？”
“在你的圈子，你见过几个只靠着自己翻身的？”桑琳琅倚着桌沿，“林峯都如此，林家还能给半路认回来的孩子多少资源？还是说会让她联姻？”
“如果是自小养着的还有点可能，这种养不熟的不会，而且联姻讲究的是利益交换，林太太不会把利益押在个私生女身上，家底肯定拿来给林峯加注。”
许南风说完转了转椅子。
“你不喜欢林家，是因为桑志强和林家交好，还是因为你和这个私生女有过节？”
“你不提我都记不起来了……你还要不要加仓了？”
许南风皱起眉，“这个走势图看得我心里发毛，这么容易就赚了？”
桑琳琅转身要走，许南风又喊住她。
“我现在给不了你建议。”
“不是，那个……管家说有个叫Nico的，问你有没有空，说她要走了，想走之前和你告个别。”
“有空。”
许南风嗯了一声，又说，“我查过她，有点意思，胆子也挺大的，属于靠着孤勇要闯荡的类型。”
“她的贵人你查出来吗？”
“南边靠近港城的，灰产洗白了，一个有出息的旁支。”
Nico登门那天下着雨，下车的地方到待客厅有段距离，就算是有人撑伞，鞋子和裙摆也有了水渍。
桑琳琅隔着玻璃窗看外面的花，穿着宽松的橄榄绿短袖，下面是及膝的短裤，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
阿姨送来了热茶。
桑琳琅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Nico招呼她坐。
Nico拢着裙摆坐在如云朵般的奶白色沙发上，鞋子往裙摆里缩了缩。
“拘谨什么？”桑琳琅问。
Nico看着眼前的桑琳琅，她每次见到人都会感慨这张脸太被偏爱。
国外的美女很多，尤其是Nico的圈子，逆天的长相她见过不少，小巧的脸上是精致的五官，连脑袋的弧度都是完美的，人家能长成国内视频里滤镜拉满的美貌。
但见的多了，也会审美疲劳，会觉得千篇一律，像流水线上批次生产的商品。
可桑琳琅像个特例，Nico看着她，甚至会被她眉眼间的生动鲜活刺痛。
Nico以前觉得她不过是一时侥幸，这种类型的她也见过很多，会风光段日子，后面就查无此人。
后来又觉得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幼稚任性，受不得丝毫委屈，需要别人无时无刻的哄着捧着。
她那时候特别讨厌这种，心里总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甚至幻想这种一无是处的人跌落的那天会是如何的绝望。
但现在她看着桑琳琅无害单纯的模样，心里会下意识抽紧。
“……脏了。”
“没事，会有人打扫。”桑琳琅把热茶推到Nico面前，“你要走了？”
Nico捧着茶杯，感受到暖意才跟着松缓下来。
“明天就走了，我知道你回国了，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回来。”
“peter没和你说？”
“我只是个传话的人，不过peter事后确实跟我打听你的其他事，我说我不清楚。”
桑琳琅还是更喜欢之前的Nico，张牙舞爪带着软刺，就算是又穷又饿也充满蓬勃的生命力。
“peter跟我朋友说，帝都的事办砸了，家里长辈不高兴。”
“他没用。”桑琳琅对这人没好感。
可能是因为在港城靠着家族顺风顺水习惯了。
想去帝都捣乱，也不打听清楚就敢插手。
港城才多大的地儿。
“他想在帝都找关系，还想联系你赔礼，说上次的行为太莽撞。”
“你这次也是来替他传话的？”
“不是。”Nico否认得很快，“我要走了，顺利的话做一年练习生出道，是个面对欧美市场的团体，在国外有了知名度可能会回国接点配角的戏……”
桑琳琅点头，觉得这个职业规划挺清晰，但Nico的表情却越说越丧。
“以前未来都看不到，你在广场给人家伴舞都跳得起劲，现在就要熬出头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以前什么都不懂还有幻想的空间，现在明白了这个行业的规则，知道努力到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话可不能说这么死，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
桑琳琅看着Nico像窗外被淋湿的小灰雀，还是叽叽喳喳的样子更可爱。
“那你想要放弃？换条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Nico眉头凝重的摇头。
“我还能换哪条道？都大同小异，与其被送包送珠宝，我更想要的还是机会和资源。”
Nico挺直腰背，直视着桑琳琅。
“你看我这样的，你知道这个天生的条件有多少人想要都没有的。”
Nico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没其他资本，我就只有我自己，我想要年少成名，我想要利益最大化！”
“别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桑琳琅笑着点头。
“你可以。”
Nico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听到他们说，港城有庞大的资金要外逃，还涉及到国内的一个很大的企业……还说金融危机什么的。”
桑琳琅明白Nico过来的原因了。
“我们能管好自己都不错了，在异国他乡要注意安全，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Nico也只是想试一把，她知道真正紧要的事情也不会让她听到，她只是不尝试一把不甘心罢了。
Nico走了。
桑琳琅看得出她最后的欲言又止，又被她咽回去了。
许南风轻飘飘的靠近，“这人是觉得男人靠不住，想找个女人吗？”
桑琳琅：“……”
“开个玩笑。”
许南风是笑得挺开心，笑完了才说事。
“袁霖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