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灰烬还没散，那半个“姐”字的边儿已经发黑卷边，跟被打火机燎过的作业本角似的，一碰就碎。
倩儿没看那灰，也没抬头——她手指在掌心划了道小口子，一缕淡青色的光从指尖冒出来，跟刚挤出来的牙膏似的滚了滚，顺着指缝往下淌。她把光丝轻轻搭在刚才画阵的地方，慢慢往前推，跟推一块怕碎的豆腐似的。
珠子没动，可那丝光刚碰到地面残留的药渍，珠面的红纹突然一缩，跟被踩了尾巴的蛇似的，尖儿还颤了颤。
她没停。
光丝顺着灰痕爬向珠体，一寸一寸，慢得像蜗牛过马路，生怕惊醒什么。等触到珠子底部那圈符文时，光丝突然抖了一下，紧接着“啪”地炸开，碎成点点火星，跟过年捏爆的小鞭炮似的。
一股冷气顺着地面冲上来，直钻手腕。她闷哼一声，手一抖，整个人往后仰，差点摔个屁股蹲。
星辰出手比喊“小心”还快，一把扣住她肩膀往后拽——倩儿后背撞在他胳膊上，嘴里又溢出血，滴在道袍前襟，洇开一小片暗红，跟泼了点番茄酱似的。
“不行。”他松开手，声音压得低，“那纹路不认净化，跟见了仇家似的。”
乐天蹲在另一边，手里还攥着骨笛。刚才听见炸响时，他吓得琵琶差点摔地上，现在才慢慢把笛子举起来，对着珠子晃了晃：“它刚才……是怕这个药阵？”
“不是怕，是防。”星辰盯着珠子，剑尖还沾着点石屑，“你那阵法带药性，它以为是来打它的。”
“那音乐呢？”乐天低头拨了下弦，声音轻得跟蚊子叫，“它学过碧落的曲子，说不定听得懂人话似的。”
没人拦他。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弦上滑了一下——音波荡出去，跟水纹似的贴着地面爬向珠子。起初没反应，可等旋律转到第三个音节时，珠子轻轻晃了晃，符文边缘泛了层薄光，跟刚睡醒的人揉眼睛似的。
乐天眼神一亮，刚想加点力道。
结果音量刚往上提了点，碧落突然“抽”了一下，胸口猛地一挺，脸色瞬间青得跟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的黄瓜似的。她手腕上的脉搏乱成一团，跟被猫抓过的毛线似的。
星辰一掌拍在琵琶上，音波“戛”地断了，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
“停！”
贝贝从地上窜起来，尾巴一扫，一道白光罩住碧落，隔开残余的音波。它喘得跟跑了八百米似的，耳朵贴着脑袋：“你再弹下去，她心脉就得跟断了的橡皮筋似的，再也接不上！”
乐天手还僵在弦上，指尖发颤。他低头看碧落，她嘴唇紫得跟葡萄皮似的，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跟快没气的小奶猫似的。
“它不是不想回应。”他声音哑了，“是回应一次，她就跟挨了一刀似的，疼在她身上。”
洞里静下来，就听见珠子轻轻晃的动静，跟人的呼吸似的，一下一下压着心跳。
星辰没再说话。他退后半步，斩月轻点地面，雷光从剑尖渗出来，顺着石缝往珠子底下爬——细密的电网铺开，跟树根似的往深处扎，慢得很。
三寸。
雷丝刚探到三寸深，地面突然“嗡”地一震，一道血影从符文阵眼里窜出来，跟生锈的铁链似的缠住雷网，“咔”地猛一绞。
“崩！”
雷光炸得粉碎，反震之力冲上手臂，星辰闷哼一声，嘴角抽了下。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了点血——旧伤裂了，血从腰侧渗出来，顺着衣摆往下滴，跟断线的红珠子似的。
他睁眼，声音冷得像冰：“有禁制，专克外力，跟装了防盗锁似的。”
乐天把琵琶横放在腿上，头顶的呆毛都耷拉下来了。他盯着那颗珠子，突然嘀咕：“它能学音律，却不愿说话……是不会说，还是不敢说啊？”
没人答。
倩儿坐在地上，低头看自己掌心——刚才那道净化留下的焦痕还在，跟被烤糊的树叶似的。她用指尖蹭了蹭，疼得皱了皱眉，倒抽口凉气。
“是不是……我们太急了？”她轻声问，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星辰盯着珠子底下的震动源，眼神没动：“不是解不开，是它压根不想被解开，跟捂紧了糖罐子的小孩似的。”
贝贝趴回地面，耳朵垂得跟没气的气球似的，项圈的裂缝还在渗光，但已经弱得快看不见了。它喘了口气，尾巴尖抖了抖，沾着的糖渣掉了一地：“它怕的不是我们，是外面的东西——跟怕被老师抓的逃课生似的。”
洞里只剩珠子晃的动静，还有碧落微弱的呼吸，一下一下，跟在倒计时。
乐天忽然伸手，把骨笛翻了个面。笛身很旧，磨得发亮，可他瞅见背面有道极细的刻痕，跟被人用指甲盖一点点抠出来的似的，歪歪扭扭的。他凑过去看，没认出来是啥。
他抬头想喊倩儿，结果看见她盯着珠子，眼神直勾勾的，跟看呆了似的。
“你看见啥了？”他问。
倩儿没答。她慢慢抬起手，指尖又凝出一点光，可这次没往珠子上送，而是轻轻点在自己眉心——光丝从识海延伸出去，绕了个弯，跟绕开陷阱似的，从侧面探向符文。
星辰察觉不对，刚要开口拦，她已经把力道推了出去。
光丝贴着珠面滑行，避开正面的红纹，从侧下方往里钻。起初挺稳，可等接近阵眼时，珠子突然“嗡”地一震，红纹暴涨，那光丝跟被咬住的鱼似的，猛地往里一拽。
她整个人一僵，瞳孔瞬间失焦，跟断了电的灯泡似的。
星辰一把扣住她手腕，硬生生把灵力扯断。她跌坐在地，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嘴唇抖了抖，没说出一个字。
“别试了。”他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乐天看着她，又看看珠子，突然把骨笛塞回碧落袖子里。他抱起琵琶，手指在弦上轻轻敲了一下：“咚。”
珠子晃了晃。
他又敲了一下：“咚。”
还是晃。
他连敲三下，节奏跟刚才那首安眠曲的开头一模一样，慢得很。
珠子突然停了一瞬，跟被按下暂停键似的。
然后，缓缓下沉了半寸。
乐天呼吸一滞，差点憋过气去。
星辰眼神一紧：“它认这个！跟见了熟人似的！”
乐天咬咬牙，手指刚要再动，准备再试一次。
贝贝突然出声：“别！”
他手顿住，跟被冻住了似的。
“它是下沉了，”贝贝盯着珠子，声音发哑，“但它底下的空腔……更深了，跟故意往下躲似的！”
众人一下静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星辰立刻蹲下，雷力再探——可这次，雷丝刚到两寸就撞上一层无形的墙，跟撞在钢板上似的，再进不去分毫。
“封死了。”他说，语气沉了沉。
乐天盯着琵琶，突然觉得这玩意儿沉得要命，跟抱了块石头似的。
倩儿靠在石壁上，手捂着胸口，呼吸轻得跟羽毛似的。她看着那颗珠子，喃喃道：“它不是要我们救它……”
“那是要啥？”乐天问，声音有点发颤。
“是怕我们打开它。”
话音刚落，珠子突然不动了——连那微弱的“心跳”声都没了，跟死了似的。
碧落的呼吸还在，可珠子悬在半空，纹丝不动，跟被钉住了似的。
四个人全盯着它，大气不敢喘。
一秒。
两秒。
突然，珠面最底部，一道新纹路缓缓浮出来——不是红的，是黑的，跟道刚崩开的裂子似的，从珠子里头往外爬，慢得让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