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的师父确实是傻柱。
但傻柱藏了一手，没教给马华多少真本事。
傻柱教菜的时候，一到关键时刻就藏着掖着。
所以马华的厨艺一直都不怎么地。
杨磊当上股长那会，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其实不光是傻柱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食堂大厨们的通病。
杨磊一开始知道这事挺恼火，但后来想想也就算了。
这些食堂的大厨们以前可都是八大楼、八大春的大师傅。
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师傅们自然会教徒弟一些东西，但也会留一手。
谁都怕教会了徒弟，饿了自己。
通常只有像傻柱和他爹何大清这样的父子关系，才会毫无保留地传授技艺。
所以傻柱和他爹何大清学会了谭家菜，因为他爹对他毫无保留。
但对徒弟马华，傻柱就没那么大方了，不可能把所有本事都教给他。
杨磊明白了这一点后，就跟这些老师傅说，只要他们好好教徒弟，就能得到额外的奖励。
这奖励可不是简单的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硬货。
特别是在那三年困难时期，杨磊给大厨们的奖励就是粮食！那时候，粮食就是最值钱的东西。
因为东西都是按计划分的，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有时候有票也买不到。
杨磊这一招让老厨师们高兴坏了。
他们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不是给私人老板打工了，他们是主人，得让工人吃饱吃好，才有力气干活，为国家建设出力。
而他们做的好吃的也能让工人更好地工作，也算是给国家做贡献了。
马华虽然现在只是个二厨，但手艺已经涨了不少。
跟傻柱刚开始教他的时候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以说，马华现在也能独挑大梁了。
他知道这都是多亏了杨磊的奖励政策，没有这个政策，他可能还在做大锅菜、切菜墩呢。
“马华师傅，外面有人找你。”一个杂工从他旁边路过笑着说。
马华愣了一下，“有人找我？”
他放下菜刀，在围裙上蹭了蹭手，走到食堂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马华仔细看了几眼，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
“肯定是搞错了，这两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马华看着这两个家伙，觉得他们就像是那种整天在胡同里闲逛的小混混，他可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于是马华转身就想回食堂接着干活。
“是马华师傅吗？”其中一个混混突然开口问。
马华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混混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看来他们是专门来找他的！真是怪了。
马华心想，这两个混混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看他们的样子，确实是冲着他来的。
马华是个实在人，他觉得自己和这些混混八竿子打不着。
可这两个混混居然直接找上门来，这让他很吃惊。
“两位，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马华不想惹事，他只想好好工作，凭本事赢得领导的认可，同时对厂里的同事负责。
“你是不是叫马华？”
一个混混歪着头，嘴里叼着烟问马华。
“是，我是马华。
但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肯定是找错人了。”
“哈哈，没错！马华，你跟我们走一趟，去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个混混一左一右，把马华给夹在中间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
马华被吓得一哆嗦，这俩混混居然大白天就想把他带走，还是在红星轧钢厂里头呢！
“干什么？叫你跟我们走，别磨叽！老八，上！”
一直闷声的那个混混冷哼一声，下了命令。
“救命！厂里有坏人！”
马华一看势头不对，立马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巧的是，这一带有执法巡逻队的人在巡逻呢。
听到马华的呼救，两名巡逻队员赶紧跑了过来。
这两个混混一看形势不妙，撒丫子就跑了。
“快抓住他们！”
巡逻队员很快追到厂门口，那里站着保卫科的几个干事。
“是巡逻队的！这可怎么办？”
看到一个混混朝他们冲过来，一个干事急忙问边上的同事。
“娘的，这关我们保卫科什么事？让他们巡逻队自己处理去！”
另一个保安员也觉得同事这话有理，上次冲突时，不就是这位保安带的家伙被巡逻队的给抢了嘛，回来后还被保卫科的张处长一顿臭骂。
要不是他家里有点门路，上次估计就被踢出保卫科了。
于是，这两个保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混混溜出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
“你们怎么回事？刚才那俩家伙跑我们厂里来，你们怎么不拦着？”
两个巡逻队员见小混混跑了，就来找保安理论。
“嘿，你们巡逻队的事，跟我们保安有什么关系？”
“对，你们巡逻队不是挺能耐的嘛？自己去抓，还找我们帮忙干什么？”
“你俩该不会跟他们是一伙的吧？”
那个叫李虎的巡逻队员脾气火暴，冲上去就指着保安的鼻子大骂。
保安队和巡逻队本来就不对付。
李虎这一冲，对着保安就开骂。
结果可想而知。
两个保安把李虎给按在地上了。
另一个巡逻队员张龙一看同伴吃亏了，哪能忍？
他从腰间抽出根半米长的钢管就冲了过去。
“娘的，巡逻队这些家伙是有备而来！兄弟们，巡逻队的人冲过来了！”
这可是保安队的地头。
一个保安扯着嗓子大喊。
门卫室里冲出四五个保安。
李虎和张龙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
李虎和张龙这边才俩人，保安那边却有七个。
保安先把李虎给撂倒了。
剩下的七个保安扔下李虎，直接围攻张龙。
“别让他吹哨子！”
张龙一钢管把一个离他最近的保安给打翻了，同时抓住套在脖子上的哨子就往嘴里塞，准备吹哨子求救！
巡逻队员传递消息，靠的都是挂在脖颈上的海螺哨子。
一旦碰上什么危险，那哨子一吹，尖锐的声音立马响彻红星轧钢厂每个角落。
这不，张龙已经把哨子给吹响了。
那尖锐又急促的哨音，像刀割一样划破了整个厂区的宁静。
“糟糕，咱们的弟兄有难了！”
巡逻队的副头儿洪副大队长，一听哨声就知道情况不好。
他也赶紧吹起哨子，招呼人手。
一眨眼的功夫，执法巡逻大队就聚拢了一百多号人，个个手里拿着棍棒，一股脑儿地往保卫处的地盘——工厂大门那儿冲。
保卫处那边也收到风声了，张处长心里盘算着，这次得跟执法巡逻大队再干一架，把保卫处之前丢的面子给挣回来。
“妈的，他们执法巡逻大队跑咱这儿来捣乱，能就这么算了？干他们！”
哎呀妈呀！执法巡逻大队的一百多人，和保卫处的一百多人，就这么开打了。
这时候，刘峰厂长正打算出门去市里开会呢。
刚迈出腿，秘书小王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
“厂长，大事不妙！执法巡逻大队和保卫处干上了，就在大门口！”
什么？他们又打起来了？
刘峰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响，他压根儿不知道红星轧钢总厂827竟然有两股保卫力量，这事可真够意外的。
他当时心里琢磨着，得撤掉一支保卫队伍。
可细细一打听，刘峰才发现这事没那么简单。
执法巡逻大队虽然是李怀德建的，但后来被杨磊给把控了。
保卫处归公安局管，可在杨厂长手下，保卫处就成了他的私人保镖队。
要是撤了执法巡逻大队，保卫处想干什么，刘峰就管不着了。
还好有执法巡逻大队，能拽着保卫处的后腿。
刘峰心里明白，现在绝对不能散了执法巡逻大队。
就他们能跟保卫处抗衡。
保卫处的人都是杨厂长当红星轧钢厂一把手时安插的。
张处长还是公安局派来的，整个保卫处都是杨厂长的人，铁板一块。
要是刘峰真把执法巡逻大队给散了，估摸着厂里很快就得出大乱子。
所以这事刘峰就先搁一边了。
可红星轧钢厂有两个安保部门，早晚得出问题。
就像东厂和西厂似的，都想争权夺势。
刘峰打算等自己站稳脚跟，再把保卫处和执法巡逻大队合并，这样才是真正的平衡。
在这段时间里，他还得培养自己的人。
当然，刘峰也知道杨磊能跟他合作，但经过这几个月，他也明白了，想让杨磊完全听他的，那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削弱杨磊手里执法巡逻大队的权力。
不过刘峰也不敢乱来，他知道这事得慢慢来，急了只会坏事。
“刘厂长，快去看看吧，再不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小王见刘厂长突然呆住，好像在想什么大事，但他可没耐心等，连忙催着刘厂长行动。
“好吧，咱们这就瞧瞧去。”
刘厂长应了一声，跟着小王急匆匆从办公室奔向红星轧钢厂大门。
这时，红星轧钢厂门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保卫处和执法巡逻队的人都挂了彩。
“住手！别打了！厂长来了！”
小王扯嗓子大喊，想制止这场争斗，可就算搬出厂长，也没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