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走后,康熙就拉着胤礽说起胤祚的教育问题。
“小六啊,长进了不少。”
康熙唏嘘不已。
“朕没想到,去了上书房他会这么用功,像做梦一样。”
胤礽安静听着汗阿玛感慨人生。
“朕都以为,他……”
康熙都做好了这孩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上书房鸡飞狗跳,为了偷懒和他斗智斗勇的准备了,这突然这么用功,还怪不习惯的。
胤礽沉默,汗阿玛,这是没能和胤祚在此事上斗上一斗,还不高兴吗?
非要猫捉老鼠,一个躲一个卯足了劲捉,汗阿玛还乐此不疲。
他就觉得,顺其自然便好,六弟小的时候,他也尝试过纠正,可是,结果显而易见。
根本起不了作用。
既然如此,不如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小六品行没有问题,大体规矩过得去就好。
“保成,你觉得呢?”
听到康熙问他,胤礽得体的回答。
“六弟一向勤勉,自小能做到不焦躁不自满,心善耐心,冬日里都能坚持每日出门遛鸟,夏日里也坚持不懈出门遛狗,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眼看着保成又要开始夸那小子,康熙连忙打断,“行了行了,他就没个不好的,玩鸟养狗的挺积极,不骄傲?一夸他,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康熙很是嫌弃的样子,“不过,这孩子是心善,脾气也好,也有耐心,好像……”
康熙一怔愣,好像和保成说的差不多,面子有些挂不住,赶快换个话题。
“咳咳,朕打算让你明年出阁讲学,保成好好准备。”
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康熙嘴角勾起笑意,“胤祚自小最崇拜的就是你这个哥哥,等到你出阁,那小子肯定奋发读书。”
胤礽对此不抱乐观态度,但也没反驳他汗阿玛。
还是,让汗阿玛保持一下乐观的幻想吧。
与此同时,话题焦点的胤祚正躺在阿哥所的塌上,哎呦哎呦直叫唤。
“痛啊,痛啊,痛啊!”
一声叫的比一声大。
刘嬷嬷拿着药油,将胤祚的背都搓的发红,周嬷嬷给胤祚揉腿,放松紧绷的肌肉。
“阿哥,您再忍一忍。”
“今日大阿哥特意派了人来说了,一定要给您揉开的。”
胤祚哼哼唧唧,“疼嘛,嬷嬷。”
尤其是两条腿,很酸痛很累。
胤祚将脑袋埋在两根胳膊里,练武真的好累。
但是,身体上的累,还是要比精神上的累更好些呀。
比起背书,他还是练武吧。
胤祚将头一蒙。
“阿哥,阿哥,您可不能蒙着头呀,憋着气就不好了。”
刘嬷嬷吓得赶紧去掀被子。
胤祚自己就拱了出来,小脸红彤彤的。
真的,他想逃避,逃避明日还要去上书房。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那天之后,胤祚就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日常在阿哥所和上书房之间往返。
每日天不亮,就晕晕乎乎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上课,想尽了办法休息,见缝插针的睡觉,下午再练骑射,晚上还有功课要做,元布它们胤祚都没空去溜了,只能由小太监们管着。
胤祚每日就是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早早的坐在书案前读书,一个个努力的向前赶着进度,都不愿意去做落后于人的那一个。
胤祚只能撑着惺忪的睡眼,用肿胀的眼睛看着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些皇子将来都能那么优秀,都想去争一争那个储位。
摆摆手,胤祚表示卷不动,算了吧,算了吧,回家吧,他们卷他们的,他躺平他的,甘拜下风啊,甘拜下风。
纵使如此,胤祚也感觉到了吃力。
他好累,已经达到了眼一闭就能入睡的境界。
感觉头昏脑胀的,干什么都没有力气,每天都晕乎乎的。
那日去给德妃请安,看着如此憔悴的儿子,德妃心疼不已。
“瘦了。”
胤祚缩在德妃的怀抱里,任由额娘摸着他的脸。
“额娘~”
胤祚软绵绵的撒娇,充满了依赖。
德妃再也忍不住,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额娘的胤祚啊,苦了你了,看你累的啊,脸都发黄了。”
德妃轻轻摸着胤祚的眼睑,看着儿子眼下淡淡的青黑,更是心疼。
“起的这么早,怎么能行?我儿啊……”
胤祚脑袋有些混沌,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实在太少了,他精力都有些跟不上了。
“没事的,额娘,七弟比我起的还早呢,兄弟们都能坚持,我自然不能例外的。”
而且,没法例外啊,胤祚欲哭无泪。
但他额娘也没有办法,胤祚不想额娘多为了此事操心。
“你这孩子,这么累了就不要来请安了,多休息一会,额娘这一切都好。”
德妃忙让胤祚在榻上躺好,给他揉着脑袋。
“不行不行,胤祚要来看额娘……”
胤祚一边拒绝,一边犯困,眼皮止不住的黏在一起。
脑袋不怎么清醒,只迷迷糊糊的和德妃搭话。
“我……”
“睡吧,睡吧……”
德妃轻轻拍着胤祚的被子,像小时候一样哄他睡觉。
“胤祚有这份心意,额娘就很高兴了。”
胤祚还是撑不住,就这么囫囵睡了一觉。
等醒了,又要急忙赶回阿哥所,德妃给带的点心都差点顾不上了。
“额娘,我吃一块就好了!”
胤祚捏起一块塞到嘴里,急匆匆向外走。
“别冻着身子,穿好衣裳。”
“好,额娘,不用送了。”
德妃在殿内看着胤祚远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走到门边。
这孩子……
可规矩她没法改,暗里和皇上说了几次,都不顶用。
至于明言,就是坏了规矩。
德妃没有办法。
皇子们的教育,她们这些后妃是插不上什么手的。
尤其是皇子搬到阿哥所之后,生活的怎么样,他们这些额娘都知道的少了。
她好歹还是妃位,能多补贴儿子,戴佳庶妃那边,更是难。
都不容易啊。
德妃站在门边,望着胤祚刚才走过的道路,久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