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常二爷,您还没吃饭呢,这怎么能行呢?”田立民一脸关切地看着二赖子,心中有些担忧。
二赖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忍忍就过去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他的身体有些虚弱。
田立民皱起眉头,“守常二爷,这可不行啊。挣钱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啊!您要是饿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呢?”
二赖子摆了摆手,“哎呀,你这孩子,别担心。我这身体硬朗着呢,饿一顿两顿的算不了什么。”他打起精神,想要让田立民放心。
田立民却不依不饶,“那这样吧,守常二爷,等卖了鱼,您先拿着钱去吃饭。这饭钱就从公账里出,您不用担心。”
二赖子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田立民,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惊涛骇浪,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大方?竟然愿意用公账里的钱给他买饭吃!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二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眼眶有些湿润,被田立民的举动深深感动了。
田立民笑了笑,“守常二爷,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您为了咱们这鱼摊,辛苦劳累,我请您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二赖子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突然觉得,田立民这孩子将来一定能成大事。他不仅心地善良,而且办事如此敞亮,颇有守望大哥视金钱如粪土的风范。
目送二赖子背着木桶一步一步的小心踏过河中的列名通道走到对岸。田立民松了一口气。
这河中列石,其来历已无从考证,或许是某一辈的先祖们所修建的吧。这些列石排列整齐,宛如一条小巧的石桥,每块石头之间仅有一小步的距离,河水便顺着石缝潺潺地向下游流淌而去。
这样的列石小桥并非仅有一座,而是有两条之多。另外一条位于村子的西边,也就是田立民和奶奶去看大仙时所走过的那座列石桥。而这一西一南两条列石则成了村民们过河出村的必经之路。
当然了,也可以不走这两条列石便路,也可以绕道向东经范各庄,过他们村的石桥岀村上大道,不过这要多走五六里路,这也是村民们在夏季下大雨河水淹没列石挢后的无奈选择,一般河水不大时是没人会选抒这个路线的。特别是像二赖子这样背着一大桶鱼出村,让人一看就知道没干啥好事,这要是被抓了,没准又是两年劳动改造。
二赖子过了河,回头挥了挥手,毅然决然的转身就走,颇有一种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架式。
田立民缓缓地举起手,轻轻地挥动着,目光紧紧地锁住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半晌,田立民命没有挪动一下脚步,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惊醒过来一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怎样的年月啊!田立民心中感慨万千。在这个时代里,人们的思想被禁锢得死死的,就像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无法挣脱。大多数人的创造力都被无情地束缚着,难以得到释放和发挥。
人们每天都在为了那一口吃食而忙碌奔波,生活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然而,这又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年代啊!田立民不禁感叹道。在这个时代里,人人平等,官员和百姓之间不再有阶级的差异,他们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并没有谁比谁更高人一等的高贵感觉。这也不得不感谢教员他老人家的那一句开天辟地振聋发聩的一声“人民万岁!!!”是他改变了华夏五千年来的大变局,从此让华夏人民百姓真正的当了家,做了主。平民百姓再也不是一家一姓的附庸,奴仆,而是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在后世,田立民虽然拥有一定的财富,但他并不敢断言自己的生活就比这个物质匮乏、衣食难保的年代更快乐。尽管他在经济上相对宽裕,但社会上的种种不公平现象、内心的焦虑以及时刻笼罩心头的危机感,让他深感生活的压力。
此外,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丰富,人们的欲望也在不断膨胀。田立民发现自己总是在追求更多的财富、地位和物质享受,然而这种追求却似乎永无止境,永远无法满足内心的渴望。这种对物质的过度追求,反而让他感到内心的空虚和不安。
同时,现代社会的快节奏和高压力也让田立民倍感疲惫。他每天都要面对繁忙的工作、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各种生活琐事,这些都让他的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而在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人们虽然生活艰苦,但却相对简单纯粹,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焦虑。
或许,这就是物质生活丰富给人们带来的一种心理焦虑吧。我们在追求物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却往往忽略了内心真正的需求和幸福感。田立民不禁感叹,也许在这个看似落后的年代里,人们反而能够更容易地找到生活的真谛和内心的平静。
挥手送别,等到二赖子的人影越走越远,田立民才懒洋洋的回身回走,他来到水谭边,挽起裤腿洗了洗脚上的泥土,抓过布鞋套在脚上,趿拉着离开水潭边,这时他的裤子已经差不多全干了,比刚才那种湿湿的熥在身上舒服多了。他来到一片草地边拿起干透了的小褂穿在身上,小褂上满满的阳光味道,把刚才的小情绪烙的不翼而飞,他一挥手收了鱼竿,高叫一声:“收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