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朱昭熙等人再度应宁王的邀请来到了宁王宫。不同于昨日宁王耍的那些小手段,今日宁王将众人引至宽敞的议事殿。
殿内中央摆放着一张足有两丈长的黑檀木长条桌,桌面打磨得光滑如镜,隐隐映出众人的面容。
宁王朱权端坐在正对殿门的主位,两侧分列着十六把雕花座椅,供其余藩王落座。长条桌足够宽大,即便众人间隔着些许距离,也不显得拥挤局促。
所有藩王都知道今天是商议要事的日子,见宁王此番规规矩矩布置,便也都按捺住其他心思,不再节外生枝。
说到底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重新划分利益,确保在远离大明的海外之地站稳脚跟,同时壮大自身势力,让自己的藩国有更好的发展,相比于大明,他们这些二代藩王更加注重自己现在的藩地。
他们就算是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够拿下整个大明,甚至还有可能损兵折将,导致自己的根基藩地不稳,这样还不如为自己的藩地好好谋划一番呢。
等众人陆续落座,宁王轻咳一声,作为会议发起人率先开口:“大家也都知道,自从朱瞻基篡位,杀害皇帝和各位的父辈之后,大明的宗藩体系就成了一个摆设。
咱们这些人啊,就成了被大明放弃的人,朝廷不管我们,我们也不能自己放弃啊,我们得自己把自己给管理好,平衡好各国之间的关系,不能让咱们海外朱家22国自己内部打起来,让各方蛮夷看了咱们得笑话,大家是否赞同这个提议。”
殿内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诸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辽王放下手中茶盏,说道:“伯父所言极是。就拿最近来说,我与沈王属地的商船,为了香料贸易航道多有摩擦。
若能尽早定下规矩,也能减少些损失。”
沈王也跟着附和:“正是如此,商贸往来、边界划分,都得有个明确说法。”
随着话题展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陆续抛出各自的诉求。有的藩王抱怨属地人口太少,土地开垦不过来;有的提出海岛归属存在争议;还有人要求开放更多互市港口,方便货物流通。
这些看似零散的问题,实则都围绕着两个核心——人口与土地。他们心里清楚,汉人虽在数量上不算少,但分散到各自的属地,便显得捉襟见肘。没有足够的人口,再广袤的土地也无法充分开发利用。
更何况自己这些人才被封到海外多少年啊,这些年的时间,他们虽然在疯狂消耗土着人口,提升汉人的比例,可是自己属地的汉人数量依旧没有那么多。
与整个世界的人口相比,依旧占据很少的比例,为了政权的稳定,他们必须要减少土着的数量,提高汉人的比例。
待众人发言渐次结束,终于轮到朱昭熙。她坐直身子,目光扫过众人,语气直接:“今日既谈利益,咱们就无需藏着掖着。
有些事,本王也不打算瞒着大家。诸位都知道本王的封地虞国,在外人眼里,那是个面积广阔、金银无数的好地方。
可实际情况呢?那地方地震频发、火山众多,除了金银矿产,其余物资匮乏得很。
那些金银,若换不来粮食、铁器,换不来诸位属地的物产,虞国看似富裕,其实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空架子罢了。”
殿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藩王露出惊讶之色,他们对于虞国的情况还真不怎么了解,看着朱昭熙一船船的运输银子,向各位藩王购买物资,他们还以为是朱昭熙就是一个不把钱当钱的败家子。
哪里知道朱昭熙的封地是那种穷得只剩下钱的地方,这样的地方看着很好,毕竟有钱嘛,但是发展的上限就在那里,没有充足的矿产资源,那国家的工商业怎么可能发展得起来呢。
朱昭熙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自被本王被太宗皇帝封为东虞王起,本王就一直在寻找当时的东虞国的出路,可一直不得其法。
后来在北方主事,本王就想着便派人向东探索,看看虞国的东边有没有其他地方,最好是由比大明更近的陆地。多年的寻找,没想到还真让本王等到了好消息——我们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肃王朱赡焰下意识站起半个身子,脱口而出:“新大陆?莫不是在说笑!”但他眼中的震惊,与其他藩王如出一辙。在他们的认知里,除了中原大陆和南方的洪州,哪里还有地方有资格被称为大陆,毕竟大陆的首要条件就是要大。
朱昭熙不紧不慢地展开一卷羊皮地图,上面勾勒出陌生的陆地轮廓:“就是这里,本王把这里命名为熙洲,本来想着找一个比大明更近的陆地,没想到找到的大陆比大明更远,但面积却相当大,其面积超过永乐年间大明疆域的六倍。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北熙洲已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至于南熙洲……”她指尖划过地图下方,“本王愿将其拿出来,由诸位共同开发。”
“虞王胃口可是不小啊!”肃王朱赡焰性子火爆,直接拍桌而起,“既要这什么熙洲,又要染指蒙古和大明北方。你如此贪心,莫不是想壮大势力,日后吞并我们,再来一场削藩?来一场秦王扫六合”他的质问,道出了不少藩王心中的疑虑。
朱昭熙神色未变,反而露出无辜的表情:“肃王叔这话从何说起?我家弟弟朱祁钧,乃是先帝亲封的皇太孙,才是大明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本王在北方所作所为,不过是帮弟弟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又怎会贪图他的土地?”她语气平静,却暗含威慑之意,朱祁钧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大明的皇帝,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能否认,他们现在可都还在名义上处于大明的宗藩体系当中呢。
殿内再度陷入沉默,诸王各怀心思,目光在朱昭熙与地图之间来回游移。他们既眼馋南熙洲的广袤土地,又忌惮朱昭熙日益庞大的势力。
而朱昭熙也深知,在利益面前,所谓的宗亲关系脆弱不堪。不过她也不怕这些藩王翻脸,与大明相比,自己的二十万兵力可能不值一提,但是与其他藩王相比,朱昭熙的兵力绝对是碾压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