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重地笼罩着紫禁城,本应是一片静谧的坤宁宫,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打破了平静。
“娘娘,快,太子殿下造反了,陛下已经驾崩了,太子已经命人封锁宫门,如果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一身血污的候显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闯进了坤宁宫。
他的衣服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见到张皇后,候显连忙说道。
听到候显的话,张皇后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凝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敢做出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确实清楚,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之间的关系虽然现在有点僵硬,但那是丈夫想要锻炼儿子,培养儿子的担当和能力,以便将来能接替皇位,从来没有对儿子有过不利的心思。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手杀害了父亲,而且还是在丈夫的万寿节这样特殊的日子。
“呵呵,狼崽子!”张皇后心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致,一边呢喃着,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精气神。
“把太子妃和太孙带走吧,本宫就不走了,本宫就不相信那个逆子,敢在杀了自己爹之后,还敢杀自己的娘。”张皇后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本宫要去看看皇上,去陪陪皇上!”。
看到张皇后如此样子,候显也来不及多想,形势紧迫,容不得他有片刻的耽搁。他连忙听令,毫不犹豫地抱起朱祁钧就想着往外走去。
一旁的胡善详同样听到了候显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跟我来吧,没想到昭熙的安排还真的起了作用啊!”胡善详没有想到朱昭熙就藩之前,用掌书记室安插的探子这么快就起了作用,花了一年的时间从南京城外挖的逃亡密道这么快就要启用了。
听到胡善详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张皇后瞬间反应过来,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太宗开的好头啊!脏唐臭汉,哈哈哈哈,现在还有又脏又乱的大明了!哈哈哈哈!
走吧,走吧,走得远远地,千万不要再回来了,这皇家啊,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张皇后的笑声中充满了悲凉。
来不及多想,胡善详只能施礼告退,带着朱祁钧和早就候在一旁的一名太监连同候显一起,快速从坤宁宫的后门离开。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刚刚离开,洪保就带着内厂番子来到了坤宁宫。洪保眼神犀利,扫视着坤宁宫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胡善详和朱祁钧的踪迹。
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张皇后之后,他立刻就明白胡善详和朱祁钧已经离开。他抓过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询问胡善详和朱祁钧的下落,可是这些在宫里的宫女哪里知道胡善详他们的去向呢,只能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这时,胡善详已经在掌书记室的探子的引导下来到假山当中的密道。密道之中已经备好了几匹倭马,这些倭马体型虽小,但耐力和速度都不错,是适合逃亡的交通工具。胡善详和朱祁钧正准备上马,就见候显跪了下来,手捧着玉玺。
“太子妃、太孙,你们先走,臣作为陛下的家臣,未能护住陛下已经是死罪了,奴婢现在去引开追兵,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
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玉玺一直是奴婢保管,现在奴婢把玉玺交给殿下,希望殿下在未来能和虞王一起回来拨乱反正,重整我大明山河。”候显说着,把玉玺高高举起。
看到候显的样子,朱祁钧也知道这不是犹豫的时候。他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朱高炽的教育,做事已经有了朱高炽的风范。
他明白候显已经心存死志,再怎么劝也劝不动了。接下了侯显手中的玉玺,“保全自己,以待将来!”朱祁钧拍了拍候显的肩膀,希望能给候显最后一点安慰。随后,他就和胡善详一起骑着马离开了。
目送着朱祁钧和胡善详他们离开,候显的目光充满了坚定。他退出密道,仔细做好掩饰,确保密道不被发现,然后就狂奔向东宫而去。
另一边的洪保收到了候显出现的消息,他心中一紧,知道这是找到胡善详和朱祁钧的关键线索。
洪保连忙带人追了上去,如果自己没有完成朱瞻基交给他的任务,那么怎么能成为朱瞻基的心腹呢?而如果不成为朱瞻基的心腹,那么又怎么恢复太宗时期的大明呢?
洪保带着内厂番子很快就在东宫的一处水井旁边堵住了候显的去路。“说吧,太子妃和太孙去哪里了?”洪保怜悯地看着这个昔日和自己一起下西洋的同僚,一本正经,仿佛真的是大公无私的青天大老爷一样。
看着洪保那一脸正经的样子,候显觉得非常讽刺。“哈哈哈哈,太子妃和太孙走了!”侯显笑得非常癫狂,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了?去哪里了?”洪保看着候显那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不过这并不妨碍自己问话。
侯显挥了挥手,示意让洪保靠近一点。“来来来,我来告诉你!”侯显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听着候显的话,洪保也顾不了那么多,为了得到重要的情报,他上前一步,想要听听候显到底想说什么。
候显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洪保的胳膊,用力一拖,随即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井中。洪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候显拽了进去。候显的声音在井中传了过来,“哈哈哈哈,太子妃和太孙当然是从这条密道走的啊!哈哈哈哈”
听到候显的话,在外面的番子将信将疑。他们一边回去汇报,一边则继续派人跳了下去。本来井就比较小,如果只是两人在下面扑腾,以他们两人的水性,还有可能活下来。没想到那些番子也跳了进来,井中变得更加拥挤。
洪保被候显死死地抱着,候显不管不顾地把他往撕扯,用嘴撕咬着洪保的脖颈。
两人在井中挣扎着,水花四溅,血水也逐渐弥漫开来。过了好一阵,洪保的挣扎终于是停了下来,而抱着洪保的候显也已经支持不住了,全身力气已经用尽,任由着井中的血水把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