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的气色,比起先前好了许多,此刻正斜靠在床榻之上,听闻庞统这般说,也不气恼。
“只是试试而已,何况事在人为。先去找那夏侯渊和曹洪聊聊这事再说。”
“你倒是想得开,不过以我看来,那曹真,至少价值万匹良驹。这等人若是放回去,还不如就此杀了了事。”
听庞统这般说,王安有些沉默。
曹真的能耐,自己当然知道,可杀了一个曹真,难道不会出现下一个?
这历史和胜利,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可若是没有优秀的人物带领,那不过是一盘散沙。
杀了曹真,彻底解决自家日后北伐道路上的大障碍。
可若是曹真死了,谁会来继任?是那个司马懿么?
“兄长的意思是,杀了那曹真,以绝后患?”
说真的,王安心动了。
“不杀了他,难道还留着他给我们添乱么?要我说,便是那夏侯霸,也一并杀了了事。你可知道,你先前的谏言,可是让三将军苦恼了许久。”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本就是不顾生死,又何来亲情?
作为敌人,不是他杀你,就是你杀他,没有第二条选择。
杀曹真?
杀曹真??
杀曹真!
“兄长所言甚是,曹真既然如此能耐,便绝不能留下。只是此事,主公那边,又该如何说?”
庞统被这么一问,原本是一愣,而后又回过神。
“大丈夫做事,何必如此婆婆妈妈,以守义如今在主公心中的地位,便是杀了那曹操,主公也会拍手称快,不会责怪。”
王安见庞统这么说,心中立刻拿定了主意。
杀曹真。
这夏侯霸因为连着夏侯氏,不好下手,这曹真杀了,却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可庞统又再一次开口。
“若是主公真要责怪,我也会在主公面前力保守义的。”
噗。
王安想不到庞统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把自己推出来。
“兄长真不厚道。”
“为主公分忧,哪来的厚道一说?何况守义你不是常说,能抓老鼠的,便是好猫。说不定主公面上责怪,心中却是欢喜。”
王安闻言,心中更是想要抽自己十个大嘴巴子。
“嗨,早知如此,子龙还不如当场把他杀了。”
“哈哈哈,难得看到守义如此模样。这曹真,杀便杀了,又有何忧虑可言?”
王安听庞统如此说,最后心下一横。
“杀,不过即便要杀,也要让世人看看,那曹操是何等的冷血。”
庞统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换不到足够数量的战马,那么直接杀了曹真。更是要大肆宣扬此事,以此来坏了曹操的名声。
试问,连自己的养子都不珍惜,那其余人出事了,又怎么会得到应有的照拂。
“那这要价?”
“万匹太多,要价5000匹战马,低于3000,撕票。”
王安倒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感觉就和山匪绑架一般,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可世上的诸多事情,本就是如此,不会讨价还价,终究苦的是自己。可胡乱讨价还价,自己又分毛得不到。
二人又是一番商议,庞统这才离去。
过了一会,姬平才进来。
王安看姬平的模样,似是欲言又止,便开口说道。
“你我又不是主仆,私下里我早已当你是兄弟,这么多年来,刀山火海,也都是你陪我一起走,何以到了今日,这说话却是扭扭捏捏?”
姬平闻言,也不再隐瞒。
“如今先生身边,护卫死伤殆尽,我自作主张,收了当日山上剩余的那些士卒,还望先生莫怪。”
“收了便收了,你我二人还需要这般说话么?”
王安摆摆手,身体开始不断的恢复,精神也越发的好了。
那般情况下,还依旧能够死战不退,当得是意志坚定了。
他选精兵的要求,便是意志坚定,其他战术战法,武艺射术,都可以慢慢调整。
若是当时有人听从了夏侯霸的蛊惑,真的杀了自己,说不得连夏侯霸都走脱了。
“你不怪罪便好,毕竟当初在山上,他们也曾受到蛊惑。”
姬平不想再说下去,他也想不到,王源居然会变得如此。
若是王安,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是难得的追随者,自己不追求物欲,有的东西也都赏赐给了自己等人。
更为难得的,是待人极为和气,也平等,不想王源居然出现了不平之心。便是临死之前,还在怨恨王安,不相信他。
可他值得相信么?这一路走来,他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断的打压士卒,又隐隐之中和李忠等人,甚至是李义较劲,还虐待民夫俘虏,这本就是违背了王安的想法。
王安不过训斥了几句,到最后,居然回想到投敌,真的是白眼狼了。
“过去的事情,便都过去了,只是对待这些人,却不能施之以宽,我也不再会如同对待你与李义这般,该有的等级,还是要有的。”
姬平闻言一愣,心中一喜。
“先生早该如此了,对于有些人,你若是太过平等,他们反而不自在,何况治军以严,治家也需严。严,则他们不敢乱来生事,到时候还给先生添了麻烦。”
“李义而今如何了?”
王安便又继续问道。
“他如今还在魏将军麾下,原先折损的人马,将军给他补齐了,此刻想来是在操练兵马。”
“去信李义,让他暂且好好的在文长麾下效力,最重要的,便是为我练出一支精锐,他日我有大用。”
“另外,再将熊大他们调到我身边,充实亲卫力量。”
听王安这般说,姬平倒是欣喜,熊大若是能够跟在身边熏陶一二,即便做不得大将,领个先锋当不是问题。
“我这就办。”
姬平说着,便出门而去,有些东西,自己便能办,有些书信,却要王安亲自动手。
过不多时,便见姬平取了笔墨和竹简,让王安写信。
王安将该写的书信,都一一写好,又让姬平着人送往定军山大营,自己又起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