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铭妈妈发来的消息。
从盛铭资助她读书开始,盛母就一直知道她的存在。
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很有气质和气的贵妇。
那年,她们学校有幸跟一个私立贵族学校联谊。
盛母作为荣誉校友出席发言。
因为身材高挑,相貌出众,清宁被老师委派为礼仪小姐,陪同盛母一起站在台上。
发言结束后,盛母笑着接过清宁手上的鲜花,还轻轻抱了她一下,尽显高雅和慈爱。
之后的联谊会,清宁努力搜寻盛铭的影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盛铭联系过了,心里很想念。
“你是在寻找盛铭吗?”
盛母突兀的挡在她面前,咪咪的样子,让人没什么防备。
清宁下意识摇摇头,不知怎的脸上有些烫。
“我认得这串手链。”
盛母笑了一下,指了指清宁手腕上那串璀璨的钻石手链。
新品,限量,大牌。
每一个标签无不显示出它的昂贵。
清宁并不认得,只觉得今天大概率能和盛铭碰上,就刻意带上了。
“盛夫人,您好。”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我知道你,盛铭那小子跟我提到过,说在外面认下了一个妹妹。”
清宁一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妹妹”这个词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盛母似乎没看出来她手足无措。反而主动拉起清宁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还好奇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今日一瞧,果然标志得很,而且刚才在台上表现的那么大方,现在好好努力,将来一定有所作为。”
“不像我们家那个臭小子,要什么有什么的,安逸生活过惯了,一时兴起干点什么事,转头就忘,反倒养成一股不靠谱的脾气。”
明明是夸奖的话,清宁却脸色发白。
果然有钱人,会说漂亮话。
这分明在提醒他,跟盛铭的生活相差太大。
对于将来,他得拼命的努力再努力,可能还博不出一个好结果。
而盛铭优越的生活,是现成的,光明的未来,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清宁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盛夫人,我很感谢盛少爷对我的资助。”
她的语气变得尊敬而又客气。
盛夫人又笑了,像是很高兴,清宁态度转变,她知道她听懂了。
“知恩图报就是好孩子,加油吧!”
沈夫人依然是一名优雅的贵妇模样。
而清宁的自尊心已经所剩无几。
她礼貌地朝圣母鞠了个躬,转身离开这次联谊会。
原来他对盛铭的心思,已经明显到其他人都能看得清。
给盛铭发的短信迟迟等不到回复,清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尾通红。
她将手链摘下来,放进兜里,从此以后掩饰住对盛铭的情愫。
此时飞机遇到强气流开始颠簸,强迫式地把清宁从回忆中拉回。
坐在旁边的盛铭居然大呼小叫,将头埋进清宁胸口开始撒娇。
清宁把手插入他的发丝间,呼吸有些紊乱。
“果然是不靠谱了。”
“你说什么?”
盛铭好奇地从她怀里钻出来。
“没什么,待会儿下飞机,我有一个试镜,你先回家休息。”
“那我陪你一起去。”
清宁拒绝了他的热情。
“你在旁边吵吵闹闹的会影响会影响专注力,想让我面上,你就不要打扰我。”
“什么嘛?居然这么快就开始嫌弃老公了。”
盛铭嘟着嘴很不满意。
“你不是说要我养你吗?我去争取工作赚钱养你啊。好啦,试完镜我会马上到家,乖~”
清宁安抚性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盛铭顿了顿,不经意地瞥了一下她的眼神,没再提出抗议。
盛母约她在一个茶室见面。
专门一个小房间,非常的静谧。室内装点着兰花,香味沁人心脾,窗外是竹林芭蕉,和房间内的景象交相呼应。
只是两个女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显得与这清闲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
清宁作为小辈要主动起身真斟茶。
一套别致的茶具在她t修长的手指间行云流水完美地演绎。
双手奉上,盛母轻抿一口。
“看来你真的很努力。”
高雅的茶艺,极其考验演绎者本身的素质和品味。
清宁在她面前显得游刃有余。
足以说明这些年她成长了不少。
“盛夫人的教诲,清宁自然不敢怠慢。”
时隔这么多年,清宁终于接上了她的话。
内心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圣母一时间愣住,她很久不曾遇到过伶牙俐齿的人,反倒忘记如何应对。
“盛铭已经向我求婚了,不管您是否祝福,我们俩已经下定决心共度余生。”
清宁率先打破沉默,大方地伸出右手。
一颗莹润的珍珠被精心镶嵌在戒托上,无声地诉说着低调与奢华。
她不是想要炫耀什么,而是告知盛母这一事实。
保养的很好的精致面庞,露出哀伤的神色,泫然欲泣。
清宁到底是个心软的人。
她主动递过去自己的手帕。
盛母搭在茶杯上的手指不自主的蜷缩起来。
动作幅度并不大,手腕裸露在袖口外,赫然显示出一道清晰的伤疤。
虽然淡淡的粉色却无不提醒着当时的惊心动魄。
“这是?”
圣母心虚的捂住那个位置,脸上维持着镇静,转过脸去仿佛在专注看窗外的绿叶子。
“让你见笑了,孩子。”
在清宁耐心的等待中,圣母终于愿意开口。
她柳眉微蹙,无奈般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切身体会一下,盛铭当时的心情。”
选择极端的那一下,后不后悔,痛不痛。。。。。。
说到后面盛母终于忍不住用手帕捂住鼻子,低声呜咽。
她从未想过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会以最惨烈的方式抗争命运。
“你竟是好到值得他用命去换?我真后悔当初答应他回国。”
明明是盛铭出国后,他们俩不曾联系,生活上没有任何的交集。
清宁瞳孔震荡。
胸口的那一道伤疤和她之前的猜想,此时得以证实。
不过他不想退让,休想将盛铭的极端行为怪罪在他身上。
“难道你们不该问问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活无可可活吗?他当时该有多绝望?!”
明明都是爱他的人!!!
她也无比愤怒,想问问盛母究竟干了哪些好事?
面对清宁的质问,盛母眼神瞬间黯淡无光,面容仿佛老了10岁。